“太好了!”陈振欢呼出口,却见端木水子神色愈加低落,难道风在雨醒了她不开心吗?想着,收敛笑意,他怪道,“你怎么了?对了,你说他自己走了?你怎么能让他自己走呢?”
“不是我叫他走的!”端木水子忙解释道,“我本来是送他去做脑部检查的,可是后来只有医生一个人从检查室出来。我问医生,在雨哥哥哪去了,医生说,脑部检查着没有任何问题,他就自己一个人先走了,还要医生转告我,谢我这么久以来,对他的照顾……”说着,她不禁又伤起心来。
陈振明白了,但是也对风在雨的行为大感奇怪,思索片刻,他道:“疯子可能是太想家了,毕竟他三个月没有看到家人了。你不用担心,他在学校里的那些家当都在我这里,而且过两天,他还要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总能再碰面的。”
端木水子闻言,也觉有理,心中慢慢踏实了一些。
“马老爷子,你看见我爸没?”富行街上,恒兴商场外的小广场上,风在雨找不到风知古,便来到了一个卦摊前,笑问道。
正在给一个老妇看相的马大仙抬头见是风在雨,很是惊喜地道:“哎呦呵,是你小子?你老子都好几个月不来了,你怎么还到这里找他?”
“什么?”风在雨一惊,大感不妙,急声问道,“你说我爸好几个月没来富行街了?”
“对啊!你不知道?”马大仙奇道。
“哦,我原来准备高考,好久没有回家,所以,不知道。”风在雨搪塞道。
马大仙点点头,关心道:“怎么?你考得怎么样?”
得!风在雨苦笑一声,这个问题可叫他怎么回答?“嘿嘿”一笑,他随口含糊道:“这个……跟你的生意一样!”
马大仙一愣,跟着反应过来他的话意,脸色一变,温愠道:“你这混小子,这话是啥意思?”
“您快忙吧,好不容易开回张可别再黄了!”风在雨瞧了一眼他的顾客,揶揄一句,转身去了。
“哎我说你这个臭小子,成心的是吧?”马大仙在背后臭骂着。
离开富行街,风在雨坐在公交车上,暗暗想到:家里锁着门,父亲又没有去富行街做生意,那他会去哪里?去做什么了?自己在看守所的那段时间,他看不到自己,一定是急坏了……越想越觉得不安,越想越觉得担忧,他下了车,又朝家的方向奔去。
在路过荒园的时候,他不禁又放缓了脚步,望着夏日里,和风中,铁栏上愈加繁茂的藤叶,藤叶间含苞待放的花苞,他不禁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老婆,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我,我也好想你,好想紧紧地抱着你,然后,吻你,和你说话。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我必须要变强,变得很强,否则,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护你呢?
轻叹口气,转身离开,刚走到贫民区,他就看到一人提着行李箱,在向路边卖菜的老头打探着什么:“这位老伯,请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人?”说着,还将手中的一个卡片拿给他看。
“振子!”风在雨迟了半晌才惊讶地喊道。
陈振回过头,看到他,先是咧嘴一笑,然后皱眉怨道:“你小子倒好,自己跑了!害我好找!”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风在雨说着,走上前去,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轻轻一笑,道,“你不会是拿着我帅气无比的学生证一路打听过来的吧?”
陈振也不理他的贫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才道:“嗯,不错,看来你小子是真恢复如初了,夸自己都不来半点害臊的!”
“操!”风在雨嗤骂一声,转而问道,“你,从哪里过来?”
陈振收敛笑意,说:“从医院出来,先回了一趟家,然后给学校的档案科打了个电话,大概问了一下你的住址,便带着你的东西,过来了!”
风在雨低眉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行李箱,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接了过来,道:“谢了,哥们儿!”
面对他的客套,陈振很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幸好你把东西给我送来了,否则,家里没有人,我又没有随身带着钥匙,今晚只怕要露宿街头了呢!”来到家门前,风在雨从行李箱中翻出了自己的钥匙,一面对陈振说着,一面打开了家门,然而,当屋内的情景慢慢呈现在他的眼前时,风在雨不禁愕然地呆立在了当下。
桌倒椅翻,一片狼藉。便如四个多月前,自己放假回到家时,所见一般。
“这个……”陈振一时也愣住了,诧异地看着风在雨,张大嘴巴,却不知该说什么。
风在雨的心“砰砰”的跳着,脑海中慢慢浮现出的是父亲再次被人殴打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