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是自己不小心碰到的，没有关系的！倒是你，怎么成了这样，发生了什么事啊？”冯俊超忍不住又向前迈了一步，悲痛欲绝地说着，声音里兀自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和难过。

凄然一笑，慕容晓婉向前伸了伸手，它想抚摸一下冯俊超脸上的伤痕，问他痛是不痛，可是，手刚刚抬起便又垂了下来，它已无力这样做了，无奈之下，它慢慢地将目光移到了端木水子的脸上。端木水子深深地看着它，似乎是在静听着它的心声，片刻之后，端木水子转向了冯俊超，说道：“它说，它上一次被那鬼差打伤了之后，伤势一直没有好全，然后，又在街上被，被在雨哥哥不小心打进了我的灵台，可是谁知道，我身上的真气很充足，以至于它这几日以来在我的身体里受到了很大的侵害，真气入体，使它彻底伤到了根基，昨晚上，又被一个阴司城隍用官笏给打中了，所以，它，它变成了现在这样……”

“什么？”冯俊超闻言大惊，憎恶地看着风在雨二人，十分仇恨地说道，“原来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晓婉！”

“超哥！”慕容晓婉突然出声唤住了他，悠悠地摇了摇头，道，“是命，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的！其实，我早就该离开了，早就该，离开了！”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冯俊超拼命地摇着头，眼睛也已经湿润了，“你还没有报仇，怎么可以离开呢？”

“报仇？”听到这两个字，慕容晓婉再一次凄然一笑，脸上浮出的苦和恨难以名状，它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也想报仇！我恨不能，马上，将他，千刀万剐！只是，我做不到了，我做不到了啊……”说到这里，它的身影又暗淡了几分，已经变得半透明起来。

“晓婉！”冯俊超歇斯底里地唤道，身体跟着也猛烈地咳了起来。

见到这样的场景，端木水子默默地流下了两道眼泪，紧紧地拉住了风在雨的手，而风在雨站在一旁，也早已动容。

“我知道，以我的，道行，哪怕是再给我一百年，我也，杀不了叶兆林的……”慕容晓婉绝望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这样命短，为什么那些坏人却可以长命百岁！”冯俊超心有不甘地说道。

“他活不了多久了，你们的仇，我们会替你们报的！”不知道为什么，风在雨要这样说。而那一人一鬼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向他投来了惊愕的目光，风在雨很是坚决地说道，“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是的！我也会帮助在雨哥哥，替你们报仇的！”第一次，端木水子说出了这样的话。

“谢谢你们！”慕容晓婉看了两人半晌，脸上慢慢浮出一个浅浅的笑来，恳切地道。

“真的吗？”冯俊超有些怀疑地说道，“你们要替晓婉报仇？你们知道它的仇人是什么人吗？”

“一切事情我们都清楚。刚刚那个陶洪兴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他也是个黑帮老大，不一样要对我们毕恭毕敬的？叶兆林，哼，不一定就比猎鹰帮的帮主厉害吧？”风在雨也不知道叶兆林所在的帮派实力如何，不过此刻只能先宽慰他道。

“这个……”冯俊超一怔，顿时想起了刚刚的事情，的确像他说的那样，难道他们真的有实力为晓婉报仇吗？想到这里，冯俊超又为难道，“可是，空尘大师说，这仇要晓婉自己报啊！”

“空尘大师要它十年之内报完仇去找他，现在时限已过，这个约定早已经失效了。”风在雨道。

“是啊，一晃，已经十多年了……”冯俊超闻言，心底深处莫名地涌出了一股子沧桑之感。

“为了我，为了报仇，超哥，我，我也，害了，你的一生！”慕容晓婉凄然说道，神色之间写满了悔恨和愧疚。

“没有，晓婉，没有！”拼命摇着头，冯俊超很怕它生出这样的情愫。

慕容晓婉的身体微微地颤动起来，强自按捺了许久才终于慢慢地稳定了下来，跟着，它又转向了端木水子，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用心对她传导着自己的言语，良久，端木水子学着它的声调和情绪，重复起它的心意：“它说，若不是我，你现在，应该早就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可就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半生，漂泊，受尽，苦难……我对不起你，超哥，我害了你啊！”

“别说了，晓婉！不要说了！我，我心甘情愿啊！”冯俊超泪如雨下。

“让我说吧，超哥，这些话，再不说，以后，只怕，我就再没有机会，说了……”端木水子继续说道，“这一辈子，能够遇到你，真好！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用下辈子，下下辈子，好好补充你，给你做妻子，照顾你一辈子……超哥，谢谢你，谢谢你……”

“都是我不好，晓婉，我他妈的算什么男人？如果你不是为了我，又怎么会叫那个禽兽……我到现在都不能为你报仇，我是个混蛋，是个废物……”冯俊超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狠狠地，他用拳头捶打着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