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是爱卿年岁已高,那黔地和长安相距千里,且路途颠簸,爱卿自当珍重。”
“谢皇上。”王瑰突然跪倒在地,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后道,“皇上,今时局不稳,内有奸臣当道,外有藩镇割据,皇上保重啊。”
“朕省得。”海无影见到王瑰之举,也有些激动道,“国舅,朕明日便不为你送行了,一路走好。”
“是,皇上,老臣先行告退。”
王瑰身份特殊,乃故去的恭宪太后之弟,算是皇亲国戚的代表人物。一直以来,王瑰与杨复恭始终不和,因其维护皇权利益,使得杨复恭等北司之人的心里极为不爽,在这些阉人眼中,这位皇帝的舅老爷比朝中南衙之人更为可恶,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将其除掉。
就在王瑰离开之际,杨复恭眼中突然露出一丝凛冽的冷光。
尽管这丝冷光一闪而过,但却被双眼朦胧的海无影尽收眼底,“好歹毒的目光。”
“等等。”海无影似乎想起什么,却又毫无头绪,只觉得这次分别似乎就是永久的诀别。作为和李儇一体的海无影,对王瑰多少有些亲情,这时,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种伤感的念头。
王瑰愣了一下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啊?”海无影有些走神道,“走之前,你去祭拜下恭宪太后之灵吧。”
“是,皇上,微臣遵旨。”
当天夜里,昭化坊的杨府官邸中,有四人正围坐在一张方台前,一边搓着麻将,一边毫无顾忌地大声谈笑。这四人分别是官邸主人杨复恭、管家张绾、玉山军军使杨守信以及神策军中尉刘季述。
说着说着,四人便说到王瑰身上了。
刘季述笑容满面道:“杨大人,那王瑰总算要离开长安了,这对我等来说,算是喜事一件啊。”
“是啊,义父。”杨守信也附和道,“此人总与我们作对,这下好了。”
杨复恭点点头道:“不过,这王瑰不除,终究难消我心中之气。”
“军使大人,要不,我今夜便带兵将其诛杀于此。”刘季述恶狠狠地言道。
“不可。”杨复恭想了想道,“怎么说,他都是恭宪太后之弟,如此明目张胆地将其击杀,会给皇家落下把柄,出师之名不正啊。”
“这个好办。”张绾笑笑道,“九万,杠一个。”
杨复恭知道张绾颇有心计,问道:“张绾,如何办?”
张绾阴冷地说道:“老爷,此去黔南,路途遥远,又多山路、水路,那王瑰从长安南下,势必会经过杨守亮将军之辖地,大人只需修书一封,让守亮将军派出心腹于半路截杀,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就说是盗贼见财起意即可。”
“好,斩草需除根。”杨复恭目露凶光道,“张绾,一会我修书一封,你亲自走一遭,办妥此事。”
“是,大人。”
“此事务必要做得干净,不可留下活口。”
“大人放心就是,眼下可是四处是贼啊,哈哈。”
正当四人商议时,却听门外的下人出声道:“杨将军,怎么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