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儿,寡人如今却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叔舅这是哪里话,叔舅只管但讲无妨。”
朱提侯捋了捋胡须,只见他甚是焦虑的说道:
“哎……说来也实在惭愧,这朱提关由于久不经战事,寡人自知其守备不足,尤以北门城防,其实早是残破不堪!而寡人先前所仰仗者,一直便是那个犯上作乱的逆子谯不畏……要说这逆子,整军操练倒是的确有些本事,但是却也是从不修筑城防……而如今,城内军心浮动,更兼城防疏懈......寡人因此担心,若是此时巴人进犯......依如今的情形,只怕是顷刻间便要城破......所以这便还想请武先生,能够替寡人分忧一二……不知宇儿意下如何?”
朱提侯此言一出,席间三人皆是大吃一惊。他们来时却是不曾想到这朱提侯竟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但见他三人此时是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而武维义自然是觉着此事是极为不妥的,便是开口与朱提侯回道:
“侯爷,此事的确是极为要紧……只不过……公主殿下若是只身前往夜郎......只怕也是不妥吧?”
“哦……至于这件事嘛,武先生大可不必担忧,寡人自会派人一路护送公主一路周全。此去夜郎,也不过就十几日的路程,想来也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武维义和杜宇听罢,却又是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二人如今相互扶持着走到此处,却又如何能够轻言分开?尤其是杜宇,这一路能使得她坚持下来的唯一理由,恐怕也只有武维义一人了。若是让她一个人去往夜郎,这种别离对她而言,可谓是釜底抽薪一般!
就在此时,却听墨翟坐于下席竟是莫名的大笑了起来。
朱提侯、武维义和杜宇三人见状,皆是被墨翟这一出大笑是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却见此时,墨翟竟是又向朱提侯拱手言道:
“侯爷,这杀鸡焉用牛刀?翟不才,却也与武先生学得过不少本领。依在下愚见,此事倒也不难。只消十五日,在下定能为侯爷将这朱提关北门,筑成金城汤池一般!任凭那些巴人再如何能征惯战,也是休想踏进这朱提关一步!”
朱提侯朝着下席看去,只见说话之人却只是一个黑面小鬼,见其样貌,却还与那些个骠人贩足是有几分相似!年纪也是不大,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如今竟是大言不惭的说要帮助朱提侯守城!
这朱提侯素来喜欢以貌取人,听得此言却是有些蔑视的与墨翟说道:
“哦?……敢问这位是?……却不知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本事?”
武维义听了,便是立即在一旁引荐道:
“此人乃是武某的门生,墨氏名翟,此人确是长于机关工匠,可堪守城之任……侯爷,以武某看,不妨这样,我二人便是用这十五日,先替侯爷您解决了此处城防之患,随后再南行夜郎,侯爷意下如何?若是如此,侯爷也可安然于朱提关中高卧,而我等也可安心去往夜郎。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朱提侯一听,知武先生是已然应允替他整备守城之要务。不禁是大喜过望,只见他是一下子便起了身,急忙唤到:
“当真?!若真是如此!那寡人对武先生之恩德便是感激不尽!……待事成之后,寡人定是要重重的封赏诸位!……”
只听朱提侯随便便是欣喜若狂的开怀大笑!就在此时,武维义却又是向他拱手进言道:
“不过……这城……我二人虽是有办法可筑,但是如今时间紧迫,武某斗胆也向侯爷借个东西。不知可否?”
朱提侯得知自己这城防之事如今是有了着落,便早已是高兴得忘乎所以!而且,又只当这武维义是看中了什么奇珍异宝,却是只顾开口说道:
“呵呵……武先生可尽管开口,只要是寡人有的!悉数拿去也是无妨!”
“武某想要借侯爷印绶一用!”
“啊?!寡人的侯爵印绶?这……这可如何使得!……印者,验也!见印便是如同见了寡人一般,又如何能够轻易许人?!”
这朱提侯一听武维义居然是要借自己的印绶一用,却是顿时由喜转忧,露出了一脸的错愕之情,完全不知这武维义究竟是在打的什么主意!
“侯爷!武某借侯爷印绶,非为私用,其实也是为侯爷考虑着想!借用印绶,其缘由有三。其一、如今即是守城,且是迫在眉睫。因此,于朱提关内势必要运筹调度全民之力以成其事,然而武某既非宗亲,也非家臣。试问武某又有何凭可使朱提关上下齐心,共拒外敌?其二、吾辈擅守,而侯爷尊之,足以彰显侯爷之礼贤之名。因此,武某借印绶示人,实乃是示以侯爷之德!其三、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守关诸将见印绶便是如见侯爷,则麾下士卒兵将则皆是为侯爷所用,而非他人所能调配。因此,只要力保印绶不失,即便届时武某南行夜郎,侯爷也可无有后顾之忧!......此三者,皆是武某为侯爷所谋,还望侯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