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书琴还要不停的喝水:“刘毅非要来,你也非要来,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听明白了吗?没有任何关系!”童书琴电话几乎在咆哮。
几秒钟死死的寂静,童书琴随时会挂断电话,祝杉突然将声调提了八度:“你以为我去重温往日的小布尔乔亚?我现在是以墨家巨子的身份跟你讲话,代表中医志愿者在跟你讲话,不是为了救你,为了救人民我们甘愿赴死!”祝杉左手在裤兜紧紧攥着柳叶刀,生怕此时再失去它。
“好吧,我代表深港市民欢迎医疗队莅临,我给你们调拨专机。”童书琴恢复了常态。
门口的居思南眼睛红红,张戈不停念叨:“百年不遇大瘟疫,要拟个良方。”
祝杉大声发出了指令:“号令所有墨家医者随时准备赶赴灾区。”
张戈从身后推出一人:“巨子,让越人跟着你,你的安全起居由他负责!”
深港市人民医院隔离室里,曾常逸和顾老师解剖了两具遗体,最终证实了顾老师的判断。
此时已经找不到童书琴了,秘书处的人说:“童副市长正在接受大陆集团的治疗,你们快撤吧,过了今天你们想走都不行了,深港现在是座死城。”
回人民医院的路上众人看到大街上空无一人,很多窗户上都挂着白旗,司机说:“家里人死了没人收尸,只能停放在家里!我家都死光了,我陪你们到最后。”
顾老师说道:“我告诉你,深港永远不会变成死城,来,加快速度,回医院!”
当童书琴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她便立即动身前往人民医院视察,她清醒的知道只要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不死绝,深港就还有希望!她的车子刚进大门就一眼望见了漫天飘扬的纱布条,正在开车的刘毅强忍悲痛,张丽茜紧贴童书琴说道:“看来医护人员也是牺牲巨大。”开门后童书琴一行三人逐个房间,逐个病房的查看着,整个医院在有条不紊的运行,所有岗位都有人在监守!所有的医护人员都眼圈红红。
童书琴看到了祝杉,看到了居思南,看到了曾常逸,看到了所有人。她突然问一句:“顾老师呢?”霎那间狂风席卷暴雨倾泻而下,天空黑的不见五指。
祝杉说道:“顾老师舍生取义,是我们永远的恩师。”
原来回到人民医院后顾老师一个人走进隔离室,他将大号留置针穿刺进锁骨下静脉,那殷红的血就汩汩流进了隔离室外边的采血器,祝杉哭号着:“顾老师,停下来,我命令你停下来。”隔着玻璃窗顾老师声音很小很坚定:“我还不是墨家弟子,不能奉您的号令。”
祝杉摸着采血器,试图做最后的争取,顾老师指了指厚重的铅皮门,同时他又拿出一把手术刀,这分明再说:“你们进不来的,如果你堵塞采血器,我就割开管道,一样要死的,你们别费劲了。”
童书琴尚未完全恢复,恩师的辞世更令她憔悴不已,刘毅和张丽茜上前扶起她:“童市长,顾老师完成了他的使命,该我们出手了。”
祝杉恍若回到了当年在总院见习的场景,刘毅拉着童书琴的衣角一起走开的背影。
多年前和多年后祝杉都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一路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