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笑了笑,真如这小伙所说,那说明自己的命还真大,既然老天不收我,那我就不该自暴自弃。林辰心底暗暗发誓。
“咳咳,”忽然,一旁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的咳嗽声,听声音尽管她在极力的忍着,但仍能从那断断续续的喘息中分辨出一丝声音,冥冥中,脑子里浮现那个打扮时尚,离开校园后,又在传销组织混迹的女生,沈洋!
林辰摸着声音走过去,就见依靠在墙角,那个瘦弱的身影。林辰本想上去打招呼的,但一想到刚才船舱有光,自己又成为众矢之的,她肯定发现了自己,可她却没打招呼,想必一定是忌惮传销组织时的事儿。为了不给她增添不必要的烦恼,林辰迟疑半晌,还是决定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林辰的伤势很严重,因为发烧还没痊愈,而且又被那个水手下毒,手指还被海水浸泡,胸口那个伤痕也在发炎,再加上失血过多……很难想象,林辰究竟是怎么从这些病痛中撑着那一口气的。
在船舱内呆了半天,因为见不到阳光,再加上海上的咸湿气候和船舱内极为恶劣肮脏的环境,是个人都会得病,更别提林辰已经是重病在身了,有时候林辰躺在角落有几分钟不动,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艘船的人,每天三顿,但顿顿都是那种汤,偶尔也给了馊的馒头,吃下去又闹肚子,因为不给出去,只能就地解决,令人作呕的臭气熏天,当天就有人得了病。第二天,那大汉,也就是这艘船的船长又来了,只是他下了一个让人振奋人心,却有悲哀的事儿,从今以后,这船舱的里的人要变为努力,这壮汉要将他们送到非洲一个矿地做奴工。
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在矿地工作是个艰苦的活儿,而且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但闻了闻空气中的臭味,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心里稍微舒坦些。不管如何,只要不是默默的死在这堆污秽里,那就是个值得庆贺和幸运的事儿。
但这船长大汉也下了一个让不少人绝望的念头。但凡是体弱,得病的人,都得死,明天处决。
因为林辰被那小伙刻意用身体挡了一下,所以林辰没有被列入处决的名单中,但明天一早,等光线充裕时,他们一定会看见的,到时候肯定免不了一死。
林辰又听到沈洋的咳嗽声,心中不免为她捏把汗,如果没猜错,她肯定是得了海上的绝症,体热。初期体热不具备传染病,但死后,尸体会成传染源,如果处理不得当,会引起一场瘟疫,这是船长大汉绝不想看到的,所以说,她明天也极有可能被处死。
想着时,脑子就晕了,林辰依靠在墙上的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任何会出现的突发状况。
然而半夜,林辰忽然感觉自己胸口的一阵钻心的痛,但伴随着一股清凉。
在朦胧之中,林辰脱开沉重的眼皮,看见在自己面前是个消瘦的身影,轮廓模糊,却又异常的熟悉,以至于林辰第一眼就认出她是沈洋。
林辰看不见沈洋的面孔,沈洋也看不见林辰,就这样摸着黑去弄。从散发出的味道上,林辰嗅出沈洋给自己伤口上倒得是消毒水和酒精,尽管痛,却痛的舒爽,仿佛身上结了一层的泥痂,然后洗了滚烫的热水澡,犹如涅槃重生了一样。
大概半小时,沈洋把林辰胸口和手指上的伤口全都处理完,能听见沈洋长出的一口气,林辰滚动喉咙,刚想说什么时,就感觉一只柔软的手碰到自己的唇,两粒药丸被硬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又一个瓶子塞自己嘴里,林辰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入胃,虽然狠辣,但仿佛琼浆般,给林辰的胃带来的许多温暖,林辰感觉到自己的每个细胞都活了过来,高声歌唱。
喝了一大口酒,却没一丝眩晕感,林辰试图挪动一下身体,耳边传来了她急切的声音:“别动,伤口会崩裂的!”
林辰吓了一跳,连忙不动了。
随后,他就感觉一双温暖柔软的手穿过自己的腋下,环过自己的肩膀和手臂,绷带被轻轻的附着在了伤口上。
因为酒精的麻木,林辰基本感觉不到痛疼。说来也奇怪,沈洋应该几天没洗澡了,而且身处这个地方,身上肯定和自己一样,是臭烘烘的,可林辰却嗅到了一股清香,这在这样的环境下,是难能可贵的,林辰忍不住的深吸一大口气,犹如醐醍灌顶般,眼睛都亮了几分。
沈阳包扎好后,也不说一句,直接起身走了,林辰隐隐感觉到黑暗中,她像是一个醉汉,消瘦的身子在晃动。
因为刚吃了退烧药,又灌了一肚子酒,林辰只感觉身体冒着热气儿灌入脑子,意识沉沉的,直接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被外面的水手暴力的砸门声吵醒的。随即,为首的船长壮汉闯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五名水手,都拿着步枪,一副天下老大的样子。
“妈的,都给我站好了,老子要挑我今天的鱼饵了,”说着,他大迈八字步,吊儿郎当的用枪一个个指着人,像是去些野餐厅,去挑笼子里的野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