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着红酒,扳机装模作样的品起来,一边品还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哎呀,这红酒还是要喝法国的啊,只有这法国红酒才最地道,最正宗的,其他地方的可就差点了。”
这话是说给陆鸣渊听的,刚才扳机听他是说那劳什子没听说过的红酒牌子是德国的,这时候便大言不惭的贬低人家起来,好像他这瓶93年的拉菲有多牛逼似的。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了,不过不是陆鸣渊有意,是艾蔓有意。她早就注意到这个今天突然变帅的杀手保镖就在附近了,但因为小可对她说要她尽量装出不认识“凌了个乱”的样子,至少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这样对方才能好好地保护她,所以尽管看到了扳机,她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此时听到扳机的话,艾蔓也感到很好奇,在她的认知里自己以及自己周围的人什么都是用最好的啊,怎么会自己准备的东西还没有外面的好呢,于是她问陆鸣渊“为什么我们不喝法国的红酒?”
陆鸣渊根本没有理会扳机的挑衅,他只是在回答艾蔓的问题,他回答得很简略“因为法国的没有德国的好。”
“为什么?大家不是都说法国红酒最有名吗?”艾蔓的问题也是扳机的问题,他不由得竖起耳朵听起来。
“法国的红酒是世界上最好的红酒。”陆鸣渊肯定的说道,随即话锋一转“可那是在二战以前,二战开始之后法国很快就沦陷了,记得吗?德国占领了法国全境,因为同样对红酒的热爱,当时就有很多法国的酿酒师傅被抓到德国去了,最传统的酿酒技术最精良的酿酒设备和最好的葡萄种子都由此流入了德国。”
“原来如此。”艾蔓点头。
“这还不是全部。”陆鸣渊接着说“二战结束后德国作为战败国在撤出占领区域时犯下了各种惨绝人寰的罪行,和烧掉那些无价的艺术瑰宝一样,德国人在撤退的时候也烧掉了法国境内几乎所有的葡萄园。虽然此后法国人在那些葡萄园里重新种出了丰硕的葡萄,酿出了举世闻名的法国红酒——很大一部分名气来自战前——但品酒界的内行都知道,世界上真正的,最好的红酒已经离开她的故土法国,来到了德国的土地上。”
“至于哪种红酒最纯正,最浓郁,最甘甜,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但大体来说德国的红酒质量是要超过法国的。当然了,老顽固在各行各业世界各地都是存在的,直到今天依然有相当数量的人固执地认为法国红酒世界第一,因为那红酒的标签上印有‘来自法兰西’的字样,这就不是我要讨论的了。”陆鸣渊举起酒杯,和艾蔓轻轻碰杯“这酒也是别人送给我爸,我爸又转送给我的,品质只能算一般,希望你喜欢。”
听陆鸣渊说完,扳机感觉自己手中的这瓶红酒喝着就跟喝马尿没什么区别,便放在一边再也没动,连服务员问他要不要把没喝完的存起来他都满是厌恶的说“不用了,赶紧扔掉吧。”
这一顿饭吃出了差距,扳机输得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出身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人生轨迹不同,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不一样。
金钱的差距可以追赶,格调的差距想追可就难了。
他和她,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可笑的是自己还傻愣愣的想成为别人的朋友呢。
人家要哭也是坐在云端上抽泣,他扳机要笑也只能趴在臭水沟里傻乐,这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这世道真他娘的难混啊,装个逼都这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