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避开扳机的目光,深深的低下了头。
他逃避了。
“我让你弄清楚你是谁,你听到了没有?”吴家良的咆哮声再次响起,他戴满金戒指的小短手再次狠狠的扇在谢凛的头上。
不知道是他所用的力量太大了还是什么原因,谢凛竟然被吴家良一巴掌扇倒在地,整个人都摊成一团。
“老子让你横,老子让你拽,老子让你他妈的目中无人,老子打不死你……”吴家良越骂越来劲,用手还觉得不解气,干脆抬脚就踹,一脚接着一脚的踹在谢凛的身上,踹得狠辣无比。
扳机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他可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没事学什么大侠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像条狗。他已经看出来了,这里面必有蹊跷,谢凛一定有什么不能还手的理由,自己若是贸然出手相助,只能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一个人如果连他自己都放弃了,又有谁能帮他呢。
所以扳机只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他实在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个如狼一般孤傲的男人甘愿受辱,不敢反击。
“你这垃圾,你这败类,你这狗东西,有爹生没娘教的杂种,老子今天就来教教你怎么做人……”吴家良骂得正起劲呢,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怎么也踹不动了,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脚正被谢凛抓着。
“我再说一次,别扯上我妈!”谢凛的声音也在颤抖,不是因为疼痛,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他,很愤怒。
吴家良试着抽了两次脚,发现自己的脚仿佛嵌在水泥板上一样,根本动不了,不仅如此,谢凛抓着他脚的力量越来越大,痛得他几乎忍不住要叫出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松手!我叫你松手!”吴家良还在咆哮。
这一次,谢凛没有松手。
吴家良也怒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脚丫子还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了,破口大骂道“谢凛我草你妈,我操你全家一百八十口。老子骂你娘怎么了,老子还要干你娘呢,干得她死去活来,干得她生不如死,我干……”吴家良还没骂完,整个人已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震得地板微微的晃了晃。
原来谢凛已经站了起来,手中依然捏着他的一只脚,吴家良站立不稳这才摔了下来。他张口还要再骂,突然看到对方眼中闪过的凶光。谢凛一只手握紧拳头,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砸在吴家良的脑门子上。
看来今天有人要被开瓤了,扳机暗暗的想,这一拳下去头破血流脑震荡都是轻的,搞不好整个脑袋直接砸成烂西瓜都有份。
吴家良这次是真的吓到了,口中结结巴巴的只来得及说“我爸……你妈……”拳头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拳没有砸下去,硬生生的停在了吴家良的面门前。
过了好一阵,吴家良才反应过来,他的喉结一阵翻滚,似乎在吞咽涎水,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后背,裤裆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湿透了,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尿骚味。
“滚。”谢凛冷冷的说道。
这一回吴家良不敢再放肆下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要是再不走,对方就真的要动手了。他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理会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手下了,带着一条骚哄哄水痕屁滚尿流的向楼梯口跑去。
扳机从始至终一直站在原地,动都没动过。吴家良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习惯性的伸手想推开他,扳机也没有动,反倒是伸手推人的吴家良被搡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这时候他也顾不得摆威风了,跌跌撞撞的冲进楼梯向楼下跑去。
当然了,狠话还是要撂下的,只听一嗓子从楼梯间里传出来“姓谢的你等着,有种放学不要走!”
那几个倒在地上的小混混并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在地上躺了这么久也缓过来了,见老大都跑了哪还敢呆在这里,一个个夹着尾巴追了上去。
扳机走上前来,面带微笑的看着谢凛。这个人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扳机决定和这个人认识认识。他走到对方面前,突然一抬手,一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谢凛面门,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谢凛没有动,冷冷的看着扳机。
只听一声惨呼传来,什么东西重重的倒在了谢凛身后的地板上,痛苦的呻吟起来。
倒地的是那个光头,刚才他想趁谢凛不备偷偷的从后面偷袭。
“不用谢。”扳机云淡风轻的说,随即伸出了右手“我叫凌楼乱,交给朋友?”
“滚。”谢凛看都没看扳机,一瘸一拐的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这么有性格,我喜欢。”扳机躬身捡起那枚祖母绿戒指,这是刚才吴家良伸手推他的时候他从对方手上“顺”的。
上班第一天他就弄坏了一张法国宫廷餐桌,救艾蔓的时候沿途又撞坏了N辆车,小可账目分明,哪些不可避免的损失由艾家承担,哪些可避免的由他扳机承担全部列了出来,详细到一颗螺丝钉。
这也导致了扳机的工资直接预支到了年底,昨晚打牌还欠着大头的钱呢,想来这颗祖母绿应该够抵债了。
扳机拿起那颗祖母绿迎着太阳看了看,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哪怕是外行也能看出这东西是上品。他抬脚一脚将地上准备爬起来的光头踢晕,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今天天气真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