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身后,两百名刚才偏殿中严正以待的黑衣探卫全部涌出,此刻正整齐的排列在雪地上,黑压压的一片,每个以黑色面罩遮起面容,只留下一双没有情绪,但是却万分警惕的双眼盯着云倾,似乎她随时可能插上翅膀飞走一般,提着最高的警惕。
身后的人没有一丝动静,而赵公公也颇为尴尬的低垂着头,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天空中飞雪的沙沙声。云倾闭上了双眸,随即甩开了赵公公的手和两名跟随的宫娥,推开寝殿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一本折子,深沉的眸光带着冷凝笑意的睇向云倾略带薄怒踏步而来的窈窕身影,慵懒的抬手抵在额前,剑眉微黜,低沉的声音道:"国舅可还好?"
"皇上会不知道吗?"云倾不答反问,精致的小脸上,秀眉微挑,随即褪下了身上的裘袍丢在一旁,缓缓的跪坐在凌烨轩的面前,一身鸾红凤袍在铜炉中灼灼的木炭照耀下金光闪烁,华贵威慑,面色也格外的冷清。
"婉儿,你这是在生朕的气吗?"看着云倾对自己冷脸以对,皇帝的剑眉黜得更紧,俊容也紧绷起来,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乌木案几上,怒道:"就是朕不让你和冷战天多说一会话,你就这样对朕吗?"
"臣妾与国舅小叙片刻,是皇上答应的,但是皇上既然已经答应了,为何还要在偏殿的四周走廊、雪地,甚至连宫檐上都布置眼线?难道这就是皇上对臣妾的信任么?"云倾冷言反驳,其实她人已经在行宫了,就算插翅也难飞,他何必如此大动干戈的布置这么多的局?
"你知道?"皇帝目露诧异,但随后面色却更为难看,他起身看着她,大步紧逼上前,欺近她,阴沉的道:"婉儿,这么多年来,朕一直都低估了你的本事,就算朕在偏殿外布置了探子那又如何?这,并不影响你和冷战天的叙话,莫非,皇后和冷将军说的话是他人不能听的么?"
云倾抬头怒瞪着皇帝,不敢相信他竟然承认的如此大方,且理由充足。而皇子则是满身戾气的瞪着她,眼底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但更多却是理直气壮,仿佛他这么做是理所当然,云倾根本没有资格责怪一般。
"不可理喻"云倾冷冷的说道,这个男人越来越神经了。
"你竟敢骂朕不可理喻?"皇帝大怒,大手探出就要扯住云倾,但却被云倾轻巧的躲过,他黜紧眉宇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随即砰的一声啪大在乌木案上,肺几乎已经被云倾给气炸了,他怒道:"冷婉儿,你当真以为朕舍不得罚你么?还是你觉得自己现在翅膀够硬了,可以冲突朕设下的重重围猎,逃出这里?朕可以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
云倾冷眼斜睇皇帝,胸口的怒火也顿时被挑起,立刻怒道:"如果皇上想知道臣妾的翅膀是不是已经够硬了,臣妾可以让皇上见识见识",说着,转身就向大殿外走去,她需要透透气,否则恐怕自己会受不了这个男人的臭脾气而发疯。
"你......"皇帝见云倾竟然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禁膛目结舌,他立刻大步追上前,想教训教训这个女人,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帝王威严,什么叫做夫为妻纲,但是云倾刚将楠木们拉来时,就见皑皑白雪堆积的行宫外,呼啸寒风中,一名身着墨色铠甲的传信士兵骑马飞奔而来,他手中提着一只明黄绸缎包裹,显然是有加急送来。
云倾怔在门前,而从大殿内走出来,打算教训云倾的皇帝也停住了脚步,满是怒火的眸子瞪着那名传信的士兵,剑眉挑了一下,脸上有着与云倾一样的疑惑。现在这个时候,会有谁传加急信报来?
那名士兵驾马到行宫大殿外,将手中的缰绳甩给了前去迎接的士兵,而后翻身下马,快步跑到了云倾面前,叩跪在地,道:"属下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禀报皇后娘娘,淮王殿下上呈急奏给娘娘,言说事情紧急,想皇上、皇后娘娘尽快定夺,以安北楚百姓之心,重振朝廷纲常。"
皇帝和云倾听到这名士兵的话,都有些愣怔,他们对视一眼,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时,而就在此时,大殿外又有一名男子飞快的奔来,大声道:"报——"
"说"皇帝不假思索的喝道。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驻守奉天殿的探子回报,说二皇子被淮王殿下押送进天牢,说要三日后问斩。"那名士兵呼吸急促的说道,冰冷的天气,他带着头盔的脸上竟然溢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