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耶律南宫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因为,这个女人竟然轩烨国高高在上的皇后,她是一个没有出生时,命运和未来的一生都被别人定下的女子,这个女人,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云倾,跟我走......"可是,就算事实在眼前,耶律南宫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想要一个理由,想要云倾给他一个放手的理由,即便知道了她的身份,可是他还是要给自己这几日心烦意乱的思绪要一个结果。
云倾的下颌猛的一痛,她望进凌烨轩的漆黑的眸子,腰间的臂弯已经禁锢得她喘不过起来。于是她漠然而吃力的道:"你走吧"
耶律南宫伸出的手猛的握紧,青筋爆出,指尖泛着骇人的白色。
庞炎见耶律南宫不走,突然一个闪身到了他的身后,长剑劈下,硬生生的划破了耶律南宫的,鲜血渐出。
耶律南宫僵了僵,但却无动于衷,但那眼神却渐渐暗淡下来,少许,他转过身,慢慢的向营帐外面走去。
狂风乍起,吹拂着他身后残破的衣裳,飘动着,血腥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
"主子"萧戎见耶律南宫受伤离开,面色紧绷着,随即狠狠的瞪着了一眼庞炎,跟随出了营帐。而庞炎和杨飞则是怔住,目光惊诧的望着耶律南宫渐渐消失了黑幕中的身影,神色难辨。
大运河的岸地上,弥漫着血腥气息的狂风肆意的怒吼,吹拂得帐篷簌簌的响动,金黄色大帐前侧的那一处在月色下照耀着猩红色显得格外的突兀。庞炎和杨飞退出了营帐,救治外面的士兵,因为萧戎和耶律南宫勇猛无敌,竟然短短半柱香的时辰未到,就打伤了三十几名禁卫军,所幸,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军队的秩序因为这场突来的夜刺混乱,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所以不多时就已经安静下来,开始整顿,抢救伤员,大帐内跟随前来的太医也赶紧的提着药箱来回在伤员的营帐内跑着,止血救治。
黄金大帐内,气氛格外的压抑,凌烨轩坐在床榻上,多日的夜不成眠让他看起来十分憔悴和疲倦。他闭着双眼,不知道是不愿意在看云倾,还是在忖度着什么,许久,低哑的声音才吐出一句话:"是不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比朕好,所以你即便是要一个蛮子,也不想回到朕的身边?"
云倾的身子僵了一下,抬眼望向皇帝,心头千万种复杂的情绪慢慢的流淌,可是最终她却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人的话。耶律南宫是她从半路上遇见的,若非齐国的杀手突然出现,和草原上刺杀的失误,或许,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而一路上她的顺从,也都是因为想要将假的羊皮卷送到匈奴人的手中而已。
"我和南宫太子之间有一点误会"云倾只能这么说,因为这原本就是一场齐国杀手错杀的误会,无论是在草原上还是在来福客栈中,虽然最后那些匈奴人是为了羊皮卷追赶而来。
"误会?"凌烨轩重复云倾的话,猛然睁开眼,眼底的讽刺那般的明显,他冷笑出声,可那似又不是在笑,因为比哭还难看,他突然起身,信步走到云倾身前,对她对视,沙哑的道:"婉儿,你很爱撒谎,可是朕却还是想听听你接下来能编造出什么样的故事。告诉朕,是一个什么样的误会才能让一个契丹从不近女色的太子对朕的皇后如此痴迷,甚至不惜夜闯军营来夺人?还有,又是什么样的误会,能让楚桓将自己心爱的连别人触摸一下都不允许的战马送给你逃生?"
云倾看着凌烨轩这样的讽刺的眼神和嘲笑的唇角,突然觉得那般的刺目。原本在心底踌躇着该如何解释,此刻却已然被怒气所代替,于是她扭转头,不禁闭上了双目,不去看他那样的眼神和表情,凉薄的道:"既然皇上已经认准了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那么我就是,无需多说,现在,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是死在这里,还是立刻离开,都拿捏在你的股掌之间。"
该结束了吧,经历这么多的误会和挫折之后,再次相逢还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这也是老天的旨意,它已经用这一切告诉他们,他们不适合在一起。
下颌的疼痛让云倾回过神,睁开闪烁着宝石光泽的琥珀色眸子,却再次望进了一双骇怒的漆黑眼底,只是,这一次,凌烨轩的愤怒中含着很多的悲凉,仿佛有着浓郁得化不开的痛楚一般,他的大手探上她的脖颈,几乎要瞬间捏碎,恨与爱的交织,让他咬牙切齿。
云倾怔住了,凌烨轩这样的神情让她陡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更让她心惊。她后退了一步,但是脖颈间的窒息却让她无法挣扎,她惊骇的望着满身暴戾的男子,纤细的素手握住了他如钢铁一般的手臂,吃力的道:"你想杀了我?"
是,他的确想杀了她。凌烨轩在内心咆哮,如果杀了她,是否已经就不用再承受这样的痛苦,会彻底断了自己魂牵梦绕的念头,会让自己重新变得没心没肺?可是,手指明明已经掐住了她,指尖的温暖触感却让他心不住的颤抖,这种温度是他最贪恋的,他无法想象以后她是以冰凉的温度陪伴在他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