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炎受伤,坐在马车内随尾而行,杨飞策马担当护卫先锋。在这个天下的局势中,目前中原还算是最稳定的,因为凌烨轩的仁爱和慈厚,使得齐国谋逆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而此次齐戎狄前往北楚归降,在天下百姓的心目中,凌烨轩的地位无疑又高尚了许多。
一日行了几十里路,因为要收集信息,所以在太阳落山之时,军队又再次停行驻扎,在一处最为偏僻的山城中三里以外的地方安营扎寨,生火烹饪。
云倾利用苍鹰给魏堰传信,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他。魏堰是云倾在前往终南山时,第一个败在自己手下的山大王,所以交情颇厚,虽然这么多年来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魏堰却多多少少能猜测得出她的身份。因而,在知道自己是轩烨国的皇后,已经跟随皇帝,打算回金陵时,并没有多少惊诧,只是有些许疑惑。
当晚,率领将士度过大运河的冷战天派了探路先锋前去传信,言说在北楚境内已经找不到齐戎狄的蛛丝马迹,可见他已经逃离了楚桓的势力范围,奔回南齐。于是云倾立刻让苍鹰传信回去,命令魏堰一路追踪,不得打草惊蛇,并且要暗中保护让齐戎狄安全回齐国。
大帐中,刚沐浴完得凌烨轩带着几分疲惫和懒散的走到云倾身侧,在看到她写好的讯息时,臂膀将她的纤腰环住,身上还带着潮湿和温热的水珠,就靠上前来,在她的脖颈上轻啄,低哑的道:"为什么要保护齐戎狄?他死了不是更好吗?"
云倾长睫颤动,却不打算回答凌烨轩这个问题,因为他明明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却偏偏装傻充愣。她将讯息绑在了苍鹰的粗壮的脚上,拍拍它壮实的身体,叹息道:"也不知道魏堰都给你吃了什么,居然养得这么壮,去吧"
苍鹰似乎能听懂人话,它猛的拍起翅膀,在云倾和凌烨轩面前掀了一阵风,表示抗议,而后才快速的飞出大帐,翱翔在夜晚的天空上。
凌烨轩见这只苍鹰竟然也这么张狂,面色都黑了一半,随即将目光落在了不知何时已经蹲在床榻上,虎视眈眈的凝视着自己的粉雪白球,剑眉微动,更是觉得一阵烦躁。这个小东西似乎想鸠占鹊巢,但是它那双警惕的眼神又好似他抢了它的东西一样,这种感觉另他很不舒服。
"你,给朕下来"凌烨轩突然起身,也不会理会云倾让魏堰保护齐戎狄的用心,当下,他需要解决的是这个似乎想霸占他的床榻的小东西。在北楚行宫中,他跟这只长得像狐狸的雪狼算是结下了天大的梁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化解了,此刻,它竟然还如此嚣张的待在他的营帐中,这简直就是挑衅。
银貂见凌烨轩气焰升腾,两只眼睛忽闪忽闪,随后露出了碧绿的凶光,算是接受了这个帝王的挑衅。只见它粗短的小腿直起,露出了黑尖得力爪,嗷的对着凌烨轩嚎叫了一声。
云倾看着这一幕,不禁莞尔一笑,其实银貂并不是十分讨厌凌烨轩,如果凌烨轩知道在乌辖镇中,银貂对耶律南宫的气味都那般排斥到发狂的摸样的话,估计会很喜欢银貂的。狼,在所有动物的种族中,是唯一崇尚对伴侣的忠贞的群体,虽然它们性情残忍嗜血。
"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凌烨轩走到银貂身侧,目光暴怒的瞪着眼前这个小东西,可是看着看着,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啼笑皆非的话。
云倾怔住,起身道:"你想怎么样?"
凌烨轩回头,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是公的,朕就撕了它做晚膳。"
"噗......"云倾忍不住的笑了一声,但是银貂怒了,它双脚抬起来,对着凌烨轩怒吼起来,仿佛在抗议什么。而云倾则是走到银貂的身侧将它抱起来,道:"不要欺负弱小,它才几个月大,还是个孩子"
凌烨轩看着云倾与银貂亲昵的摸样,胸口顿时泛起酸溜溜的泡泡,闷极了,他面色一沉,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哗啦一声营帐被掀开,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营地上,篝火灼灼,初春时的深夜异常的寒冷,阵阵凉意从大帐外充斥而进,让原本就昏暗如豆的牛角灯来回摇曳,忽明忽暗。
云倾早早的休息了,连日来的路途奔波很累,然,在云倾和银貂已经都快睡熟了,凌烨轩才回营帐。他身上带着满身的寒露,应该是在外面待了很久,云倾朦胧睁开双眼的时候,甚至看到他外面穿了一层墨色的龙纹铠甲。
凌烨轩站在屏风处,咔嚓两声卸去身上沉重的铠甲,将一把墨色长剑依在桌椅旁,然后脱去了靴履和外袍,轻步走到床榻前,掀开被褥的一角,钻了进去。云倾暖和的身体被这股寒意一激,不禁颤动了一下,大脑也清醒了很多,但凌烨轩却从被褥外面搂住她娇小的身体,拍了拍,低沉道:"夜深了,早点休息。",说罢,冰凉的吻在她额前停驻。
雪狼听到了动静,从云倾的枕头旁昂起如棉球一样的小脑袋,两只眼睛也眯着,但在看到是凌烨轩时,却咕噜了一声,又将脑袋垂趴了下去。即便睡熟了,银貂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它知道现在他们是在凌烨轩的麾下混日子,所以不能得罪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