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秀眉微挑,抬手搂住凌烨轩的头,抚了抚他乌黑的发,指尖描绘着他刚毅如刀斧般雕刻的面容,浅浅的笑道:"有谁敢刁难皇上呢?莫非,是那些难民中的几个俏丽的姑娘看上了皇上,非要以身相许不成?"
刚才,她也听到了一些娇柔女子的低语声,似乎是村寨里几个年迈的儒生仗着自己学识渊博,也见过一些世面,懂得帝王后宫又三千佳丽的事情,所以非要将几个姿色上呈的姑娘送给皇帝为妾。而凌烨轩怒叱的声音虽然很低,似怕被她发现一般,但是她的耳力是何等厉害,又怎么会不知道?
凌烨轩身子一僵,随即似发生了什么天下的事一般猛的从云倾的怀中抬起头,眼神又那些瞬间的慌促,他一把擒住云倾安抚他的纤细素手,紧紧的握在掌心,剑眉纠结,言语混乱的道:"婉儿,朕没有,那些该死的刁民,朕......"
云倾抬手抵在凌烨轩语无伦次的薄唇间,被他紧张认真的摸样给逗笑了。如果不是这一次自己下了很大的决心要留在他身边,只怕将来兵戎相见时,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他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儿时的记忆在此刻不禁又从脑海中悄然闪过,回忆起曾经与他不是那般争锋相对的场景,不禁唇角凝聚一丝浅笑。也或许,他一直都是如此,只是野心磅礴的她被一切迷住了双眼,从来都不曾看到,所以以至于现在,越看他越觉得如同一本晦涩难懂的书,要慢慢的品味,细细的解读。
"这也是当地百姓的心意,女子对搭救自己的英雄都是充满感激的,而且自古以来不就有很多美女喜欢以身相许吗?"云倾不让凌烨轩说话,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的戏谑他。
凌烨轩怒了,一双原本慌促的眸子陡然深沉阴冷,大手随即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身,身体顶上前,将她逼迫在椅榻和他的身体中间,无法逃离,随即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威胁的道:"看来朕这几日是让你太过清闲了,所以你竟然笑话起朕来了,要不要朕在白天也惩罚惩罚你,好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夫为妻纲?"
这样暧昧的姿态让云倾的面色顿时酡红起来,双手抵在凌烨轩的胸膛上,漆黑的双眼如同琥珀一般忽闪,令人迷醉。凌烨轩的呼吸也瞬间急促起来,俯身在她的耳边喘息,声音瞬间沙哑起来:"婉儿,你真美......",美到,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去心烦,只要抱着她,拥有她。
说罢,他含住了她圆润精致的耳珠。她好香,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味道,令他迷醉。有时,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从做太子开始,他见过了颜色何止姹紫嫣红,可是,却在丞相府邸中第一眼看到那一身娇小的大红色时被迷住了双眼。
他很讨厌红色,非常讨厌,因为六岁的记忆中,那名侍者自杀因怕父皇怪责时,在他面前自杀的血液是那样的夺目,颜儿试药之后躺在地上抽搐,口中吐出的鲜血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可是,当她第一次入宫,出现在御花园中时;当在金銮殿上,她傲然出现,答应跟随他一同上朝堂上时;当大婚那夜,她一身鸾红凤袍锋芒毕露的走向他时;也是在洞房花烛夜中,她将两名想得宠的嫔妃打入永巷之后捧着起他的头,在他冰凉唇上亲吻的瞬间......
他突然就想贪恋起她的气息,她的温度,甚至她的每一个眼神和表情来。然后,他更是会偷偷的观察她,注视她的眼神,起初,他只以为这一切只是好奇心在作祟,因为她那样的小,才六岁,可是却聪慧得如同千年的妖精,可是这一切在那次与凌烨云漫步后山树林的溪泉边上,听到在似乎天空阳光一般泼洒在密集的树林和青郁草地上的银铃笑声时,被打破了。
因为那一次,让他明白了,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是那样的。她像一个俏皮的孩童一样,没有了皇后的威仪,竟在林中飞奔,那鸾红的身影如同红狐一般穿梭在碧绿的树林中,然后,她坐在卵石上,拖去了鞋袜,将如碧玉一般的雪白双足探进沁凉的溪水中,阳光照射在她的面容上,她恬静的笑意几乎刺痛了他的双眼。
太多太多的过去从凌烨轩的心底划过,虽然已经适应了这种彻骨的心痛,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还是觉得晦涩难当。
因为当时的他还是一个不识滋味的少年,不懂感情纠葛,所以在她突然消失的时候,他才没有办法适应和承受那突然的汹涌窒痛,甚至常常疯癫的对待自己,借酒消愁。
七年......凌烨轩抱着云倾娇小柔软的沁香身体,吻更为疯狂。那些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彻骨思念和心痛是她永远都不能体会的,当时他甚至觉得天地都旋转崩塌,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的滋味可寻,所以,渐渐的开始恨她,恨她既然已经走了,为何还要在每一个午夜梦回都缠绕住他,紧拽住他的心脏,让他在翻天覆地的疼痛中醒来,然后再面对一室的冷清和空旷。
冰凉的薄唇渐渐如火一般的覆上云倾的红唇。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这样的痴恋这个女人,有时甚至想她想到自己的心都拧疼起来。
云倾不明白凌烨轩为何突然变得这样的孟浪,可是却在这令她窒息的吻中感觉到了他的愤怒和激荡,他仿佛在报复什么,更像是在发泄。素手握成拳头,紧紧的抵在他的胸膛上,整个身子都已经软了下去,提不起一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