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可笑,但是这还不是最可笑的,云倾红唇轻抿,眼底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光芒。
"匈奴人的这份工艺图也不知道从何得来的,属下也听说了这件事,似乎还是浑邪部落的首领义渠烈亲自带回去的,所以所有人才深信不疑"开口是杨飞,他的神色显得极为的冷静和镇定,之间眉宇之间的纠结痕迹很深,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属下在村寨中的时候,也听到来回的商旅客说了一些这件事情,据说,义渠烈为了得到这份工艺图,还曾经与契丹的南宫太子结下梁子,并且牺牲了大批人马和一个名为‘雷神怒’,长相十分不突兀怪异,天生神力的猛将,而且自己还受了重伤。据说,这个雷神怒还是死在萧姓的部族首领手中,若是属下没有猜错,这件事情应该发生在大运河的对岸,那个姓萧的,就是夜刺我军大营的萧戎。"旁炎也在一旁说道,但是眼睛却不是瞥向已经有数月身孕的云倾。
凌烨轩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字条放下,望向身侧的云倾,在看到云倾带着几分笑意时,疑惑的问道:"婉儿笑什么?"
云倾面不改色,依旧笑意盈盈,她道:"匈奴不攻自破,城池不保,臣妾不该笑吗?"
凌烨轩挑眉,而庞炎则是抢先一步问道:"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匈奴虽然建造之术失败了,但是却依旧可以再造,兵力财力耗损,何以到了不攻自破的地步?"
"很简单,第一,义渠烈的这份工艺图子所以不被众人怀疑,是因为义渠烈不仅是浑邪部落的首领,更是匈奴中兵力最为强盛的大将之一,颇为德高望重。但是这件事情一出,他在匈奴所有部落中的威名必然呈现日落西山之势,而为了挽救自己的声明和家族的利益,义渠烈必然会将一切罪名推给契丹,让匈奴部落的怒气全部转移给契丹的南宫太子,因为这份地图是从南宫太子手中所得的。第二,匈奴人为了铸造兵器,派遣大量士兵驻守边域,且在北楚王城中抓走了不少铸铁技艺精湛的人,这无形中已经开罪了北楚,如今他功败垂成,以楚桓的性子,或许会趁其士气大落之时进犯,就算不会,起码也会让匈奴将那些铁匠完好的交还给北楚。第三,匈奴人在失败之余,又四方受敌,必然自乱阵脚,岂不是不攻自破,城池不保?"云倾淡然的说道。
"前两条,皇后娘娘分析的实在精辟,但是第三条,属下却有些糊涂"庞炎眉宇黜得更紧,是不明白云倾的意思,更是觉得这其中更有蹊跷。
云倾浅笑,但那笑却带着冰冷,面对众人的质疑,她缓缓的道:"这第三条,并不是现在已经发生,而是皇上可以让它发生。"
"婉儿的意思是?"凌烨轩目光划过一丝阴沉,似已经猜测到了什么,这果然是个绝妙的办法。
"现在南齐和契丹都已经在轩烨国的掌控之中,匈奴又是如此落败,只要我们现在稍加推波助澜,大战一触即发"云倾淡淡的说道,但是眼底却满是阴沉。
"好"凌烨轩赞许的说道:"这的确是一个好时机,匈奴猖獗,历年来,轩烨只靠北楚为天然屏蔽,少去了他的滋扰生事,但是楚桓也并非是轩烨国能控制的人,如今借他之力强攻匈奴,再挑唆契丹参战,已是再好不过的战局了。"
"契丹现在损失了大量贤臣,或许起初契丹王一怒之下不觉得什么,也许现在回想揣度起来,已经觉得上当,且有人从中挑唆,所以皇上可以在此刻借助匈奴的事情转移契丹的注意,若是契丹当真与匈奴混战,空城之时,轩烨国可以奇袭齐国,驻扎要地,到时候,就算契丹回过神来,反军而回,也再无力回天"云倾继续说道。
齐戎狄和耶律南宫、耶律达纳都是心思深沉的人,或许起初对轩烨国大肆封赏良田,加官进爵的事情一怒冲冠,杀了那些大将,觉得很是解恨,但是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其中的弊端,而这件事情虽然削弱了两国的实力,使得他们似乎已经不堪一击,但是若是他们发现是轩烨国丛中作梗,而合二力为一体,再次谋和的话,那么他们的计策必然已经失效。
如今匈奴的事情一出,且为化解内部矛盾,将矛头直指契丹太子,如若此时轩烨国能够从旁敲击,就算契丹不愿迎战,匈奴也必然会发泄怒气,再加上北楚的从中搅局,这件事情似乎愈发变得经参绝伦了。
"皇后娘娘好谋略"杨飞细想之下,突然觉得事情的确如此,不禁更为敬佩云倾,但是敬佩之余,忌惮便也更深一分。
一个小小女子,又如此深沉的心思和帝王心计,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庞炎也沉默了,神色紧绷,他原本以为这个女子在怀有皇子之后,会变得恪守妇道,不再过问朝堂上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数月不见,这个女人竟然愈发精明睿智,心思深沉。于是袖中的大手不禁握紧,但是却不敢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因为在营地中,皇上的震怒足以令他收敛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