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朕的眼里,女人耍手段有千万种,但是万变不离其一,但是你却始终让朕猜不透。你刚入宫的时候,朕以为你是天生冷淡,心智和冷静都超乎了常人,虽然也对这一点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冷仲他的智谋非凡,所以这一切也算是说得通,但是那一次,朕随寿王在山间的林中散步的时候,却看到了与朕平日里看到的不一样的你,当时,你一身红衣似火,轻快的如穿梭在野林中的红狐,银铃的一样的笑声散落了一路,有那么一瞬间,朕以为看到了妖精,而待自己看清楚的事情,竟发现是你"凌烨轩的目光深幽,似乎回到了当初那个青涩的岁月。
云倾在记忆中搜寻,似乎曾经有这么一件事,自从入了皇宫,她放纵的时候很少,而后山那片无人的林子中溪泉是她唯一能觉得轻松自在的地方,或许,当时她的确那么做了。
"朕当时觉得很诧异,因为你居然也会那样的笑,并且笑得那般纯粹天真,如同不染尘世的仙子,可是当朕发觉寿王也同样看到了这一切,但没有惊奇,反而是带着宠溺的笑意的时候,朕突然明白了,其实这应该是就是以前的你,就是没入宫之前的你,因为你小时候的顽劣之名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知道,所以,当时朕就明白了,你的冷漠只是对朕,对这个皇宫"凌烨轩的声音浑厚低沉,有种悠远而有力的穿透力,几乎可以将她轻易的拉回那个午后幽静的树林中。
六岁的她,一身鸾红,俏皮的在阳光斑驳破碎的树林中穿梭,奔跑欢笑。可是这个记忆似乎已经离自己很遥远很遥远了,远到她已经不记得当时的一切,但是她印象中清晰的却是凌烨云似乎在那里昏倒了,然后被孙恒初送回了王府。
孙恒初,又想起了一个人,自魏堰传信回来说他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失踪,连华药师都没有挽留住的时候,已经有一年多了,可是这一年里,他仍旧没有丝毫音信。
华药师......云倾脑海中陡然闪过那在云山之巅,一身白袍,仙风道骨,白须伴随着飞雪飘扬的老者,秀眉一动,陡然转向凌烨轩,眼底浮现出了晶亮。
"想说什么?"凌烨轩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傲然冷冽的眉宇。
"你会生气的"云倾有些故弄玄虚。
凌烨轩笑着:"那就不用说了,朕今日只想跟你一起走走,所以别说什么让朕觉得恼怒的话。"
"可是却是件要紧事"云倾不依不饶。
凌烨轩看她,漆黑的眼底映出她此刻霸道而娇憨的摸样,自从那日在御书房争吵之后,她就变得异常刁钻,有些事情会惹他生气,但是却非说不可的时候,她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态,娇憨得惹人想狠狠的拥在怀中疼爱,然后不知不觉的就被陷入了布下的陷阱。
可是,就算明知道这是她的计策,她的预谋,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靠近,凝视她,然后似被击败了一般的笑道:"好,你说,但是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当心朕罚你,"
云倾笑得狡黠,随后似有些无赖的将双手探进他的斗篷里环住他精壮的腰身,小脸埋在他的胸前,随后在凌烨轩宠溺的笑眼中缓缓的道:"你知道吗?我当初离开皇宫时,是在大雪封山的时候,徒步一个多月来走出去的,那时,我年纪小,在半途中染了风寒恶疾,双腿被寒毒侵蚀,人也昏迷不醒,差点就没命......"
凌烨轩的身体陡然震住,僵得笔直,云倾的声音很沉闷,但是每一子却都如利刺一般扎在了他的心里,他呼吸有些混乱,想看她的神情,但是云倾却故意将脸深深的埋在她的怀中,聆听着他因这些话而杂乱无章的心跳,而后自觉已经掌握了火候时,才又闷闷的道:"当时,孙恒初背着我徒步前往云山,将我交给了他的师父,云山神医华药师,华药师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每日将我浸泡在药汤中才将我的命给捡回来......"
"婉儿"凌烨轩的声音有些慌促,他呼吸也混乱了,想将她从怀中推开,看着她的脸,可是云倾却固执的不肯,随之淡淡的声音带着哀伤,道:"还有一件事,其实寿王的病一直都不能好,都是因为我三岁那年在王府中贪玩,不小心将一个院落给烧毁了,结果据说,皇上赏赐的蛊王就放在那个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