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张颌的偷袭,法正觉得应该布置一番侦查周边的设备了,于是绘制图纸,计议方案,论证得失与可行性。
法正这段时间命人伐了百十柱高约两三丈的长竹竿,在每个竹竿的顶端固定三面镜片
夜间将百十根竹竿分布在各寨周围的顶端,竹竿下方以三面镜片接收从上面镜片反射的光线,如此可以不必登高而查看周围方圆数十里的情况。制作完备以后,各处观察点,遣忠诚之士监察。诸葛亮见到此等神奇之物大为钦佩,非要法正告诉其原理。法正也很乐意,便讲解了镜片的制造方法,以及光线可以通过镜片折射,以及光线的直线传播等情况。诸葛亮大喜,每日总要抽出一些时间阅读法正所写的物理、化学等书籍。
诸葛亮更是从中获得了启发,命士兵伐了一株大树,将大树上面再固定一支竹竿,立起来达到十多丈长,再在上面安装镜片,将此树固定在东寨之外,下面再以镜片接收,竟然可以大致看见二十里外洛阳城内的情况。
法正见到大笑不已,诸葛亮不知为何。法正笑道:“孔明,你此法虽好,却也只能观其皮毛。我有一法可让你遍观周围方圆百里之外,区区洛阳城即使有一兵一卒的动静亦能清晰了解,你可信否?”关羽大笑道:“孝直莫要狂言,即使婴童眼光锐利,也只能观数十里之内,如何能观百里之外?”孔明疑惑道:“若真能如此,则我军便可洞悉一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张飞笑道:“孝直若能做到,俺就戒酒三个月。”法正笑道:“此话当真?”张飞昂着脖子得意道:“自然。若是孝直不能做到,该当如何?”法正道:“若我不能,悉听尊便。”张飞道:“你若是不能,就做俺张飞的小弟。”众人一阵大笑,张飞嚷嚷道:“笑什么笑,俺老张就不能有个文人小弟吗,看他文绉绉的,正适合给俺做小弟。”法正笑道:“一言为定。”
花了五日时间,法正已经建起了一座木塔,高达十丈。张飞见到木塔大笑不已,料定此次法正必定输了。关羽问法正:“孝直以十丈高塔,登高望远,十岁孩童亦知此理,如何能胜我三弟。”法正笑道:“我自有办法,明日随我一同登塔望远便是。”
次日,法正通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等登上木塔,木塔还算结实,支撑十来个人没有问题。法正命孙平打开随行的箱子,众人还疑惑不解。箱子中装了五六个长竹筒,每个竹筒两端都安装这一面镜片。法正让他们都拿起来通过竹筒的镜片看,有的拿反了,就看的吓一跳。终于,众人都能看到百里外的景象,关羽更是叹为观止。原来法正早在蜀中就已经研究出了玻璃,制作出镜片,同时也制作出了透镜,两片透镜一个竹管便可以制作一个不折不扣的望远镜,见百里之外不在话下。就连洛阳城中的岗哨士兵和街上的百姓都看的一清二楚。
诸葛亮命忠诚的三名军士日日持望远镜在高塔上观察,轮流观察周围情况。诸葛亮还命斥候遍布与周围方圆数十里之内,如此既可以完全掌握洛阳城内的情况,又可以掌握四周的情况,大军的安危基本无忧。
此过了一月有余,田里的地瓜苗都长的十分旺盛了,司马懿依旧坚守各处关隘,诸葛亮也一直遣魏延、张飞轮番骂战。许褚偶尔出城与张飞大战几十回合,魏延有时与张颌大战百十回合,或者有时魏延与许褚比比砍刀,或者有时张颌与张飞比比枪矛。有时候马超寂寞难耐,就在军营中与赵云比划拳脚,关羽看见每每要展示一下他比马超厉害,弄得马超有时十分气愤。诸葛亮、法正都知晓马超武艺并不比关羽弱,但是总是陪笑劝慰,令彼此不可太过火。
看着田里的地瓜长势旺盛,法正想起了远方的无双,不知双儿此时如何,是否有一丝醒来的迹象,是否有一线恢复的生机。苍天何其残酷,是谁人要置法正与死地,是谁人出手如此阴毒,一旦查出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一定要查出此人。这些年法正对于自己的安危都十分在意,即使是在蜀中工地上干活,周围都有众多的可靠的白珥侍卫,这些侍卫是刘备专门派给法正的。燕子也一直为法正提供消息,因此法正对于天下众多事情都了解的很详细,但是对于出手要害自己的人,却一直没有什么头绪。
哎,不想了,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的,刻意的去追求,反倒适得其反,什么也求不到,有时候顺其自然反倒好一些。
看着远处的洛阳坚城,法正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坚城数丈,完全依靠冷兵器,想要强攻定然死伤无数,惨胜犹败。司马懿凭借的就是这个理念,因此才会一心坚守。这个可恶的智谋绝顶的家伙,一定要砸碎他的这种信念。
其实法正早就想破了他的城门,法正也早就有方法破了他的城墙,只是时机未到。这个方案就连智谋冠绝的诸葛亮也只是偶尔能猜测到一星半点,但都猜不全。若诸葛亮能猜全,法正的奇谋便不复存在了。
诸葛亮知晓法正等待的时机,那必定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用兵的高超境界,也只有遇到司马懿这样的高手才能显示出其威力的强大。遇上三流的选手就基本没什么用处。
农田上的农作物都欣欣向荣,相当于农闲时分。诸葛亮命赵云、邓艾在西南大寨外训练士卒,命陈到选拔新人补充特种兵所缺的人员并加以训练,命孙平选拔陷阵营新人并加以训练。命山地营士兵轮流派遣一千人往山中狩猎,改善军士们的伙食。命张飞、魏延每日各领轻骑一千去洛阳城外骂战。
司马懿见诸葛亮、关羽毫无退去之意,曹真也常忧心不已,许褚、张颌更是焦虑的很。司马懿看着城外远处的蜀汉大营对曹真道:“绝对不能让蜀汉军马收获了田里的庄稼,一旦让其收获了庄稼,他大军便可解决三五个月的粮草,到时候彼定然筑城囤积棉衣,如此则更无退意,坚持过了今冬,则以后年年皆可如此,洛阳时刻在其兵锋之下。”张颌拍案道:“绝不可任其如此。”司马懿笑道:“懿也不愿见此场景,将军在忍耐些时日,到时候陛下遣援军到来,定然教其所有军马灰飞烟灭。”
法正挑选了一些聪慧年轻军士,也就是很早在荆州的时候就实行的教员制度,其中这些都是军队教员。法正每日为他们讲授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又为他们讲授兵法,讲授守城、攻城、行军、兵粮、屯田、赏罚等内容,希望年轻的军士们能够接受到正统的培训。诸葛亮对法正的培训大为赞赏。法正于是对其中优异的兵士加强培训,提升他们为高级教员,命他们定期的对各自负责的军士进行培训。法正还组织了女子慰问团,她们个个都能歌善舞,定期为各营官兵表演节目,以提升军士们的激情。法正还组织军士们定期参加演武大赛,有比个人全能的,有比团队齐心的,有的展示偏锋绝技,有的表演拿手好戏,总之让大家有一个大家的舞台,能得到舒展,能得到放松,能得到激励,能得到快乐。
晚上法正常亲自看望站岗的士兵,巡视周围的动静,查看军士们的精神状态。遇到生病的兵士,法正总要亲自过问其汤药饮食,遇到烦躁的军士,法正总要去安慰其焦躁的情绪,遇到打斗的军士,法正总要亲自去责罚训勉,遇到勤奋的军士,法正总要去褒奖勉励,遇到思乡的军士,法正总要去体察慰问。法正看似闲着,实际上都忙碌在军营之中,这样可以减少诸葛亮操心的程度,也可以使数十万大军基本处于稳定可靠的状态。
法正命军士们在军营边角地方都播种了青菜,不出一两个月,蔬菜都张起来了,军士们可以吃到蔬菜。法正还定期从雍州采购一些牛羊,用绳索串联牵往前线改善士兵们的伙食,命一千士兵轮流往山中打猎,顺便勘察军情,以此来补充食品种类。
司马懿常遣一些游骑骚扰蜀汉物资运送的队伍,因此诸葛亮在沿途布下据点,在运送物资道路的两侧布置陷阱、地雷、暗箭、套索、钩枪等障碍。司马懿的游骑遭受过几次重创,让司马懿十分恼火。有一游骑捡着一枚地雷,是个哑弹,并未爆炸,司马懿大喜,命工匠仔细研究。司马懿笑道:“难道只有你能做的,我就不能。哼,看我也做出来。”司马懿又缴获了诸葛亮的连弩,仔细观察十分精巧,命工匠依照尺寸制作大批连弩。
法正知晓司马懿获得连弩后十分郁闷,一度想派遣特种兵毁了他的连弩制造处。最终因诸葛亮阻拦,没有冒险去做。法正于是下令,所有机密器械和设备必须派可靠之人使用和看守,一旦丢失必须问责。同时法正对所有机械方面的图纸和书籍进行保密管理,严格防止泄露。
这段时间,司马懿不再骚扰后勤,诸葛亮也不遣军攻城。双方保持平静,都未有任何动作,正是这种平静让人不寒而栗,这种平和让人忘却了危险的存在,这种安宁是没有任何风云的涌动。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是最安静的,狂暴之初的酝酿是最静谧的,血腥厮杀的前奏却是最平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就连田里的庄稼都感受到了即将成熟的到来,然而这一切确实如此吗,还是一层迷雾呢。河水悠悠流淌远行,倒影的是摇曳的月光,白云悠悠飘荡无意,衬托的是万里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