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建豪睁开眼睛的时候,并没有想象的那样要来个回笼觉或者打个盹什么的,他没有这个习惯,他从来都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章建豪刚要起身的时候,事情开始有蹊跷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直挺挺地坐在正厅的一把靠椅上,身上的衣服,鞋子,一件都没有脱下。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昨天晚上喝酒了?”章建豪赶紧伸出右手放在自己的口边,深呼一口气,“哈——”,没有酒精的味道,一点都没有,他甚至还闻到了一丝薄荷的淡淡清香,难道他还刷过牙,具体在什么时候,他实在没有想起来。
章建豪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上身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袖T恤,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的帆布鞋,这些衣服和鞋子的价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百块钱,全是他在地摊上买来的便宜货。
章建豪开始努力地回忆起昨天特别是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此时他的脑子就像断了电一样,一点头绪都没有。
失忆?
章建豪觉得这不可能,此时的他一阵抓耳挠腮,心里乱作了一团麻。
再仔细地端详一下正厅,只见正厅里靠墙的东边放着一把已经脱了皮的破旧的长形沙发,西边放着两把靠椅,靠椅中间是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二个透明的玻璃茶杯,一个红色的茶水瓶和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没有烟灰和吸剩的烟头。中间有一个长方形的棕色木桌,桌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倒是落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章建豪就坐在靠右边的一把靠椅上,他刚刚缓过神,随意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口中便暗骂了一句:
“这噼里啪啦的扯什么淡啊,老子怎么会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宿。”
骂完之后,章建豪顿时觉得精神抖擞,他一个机灵就站起来,浑身竟没有一点疲惫感。按理说一个人如果在一个椅子上坐着睡着,第二天肯定会腰酸背疼的,可是章建豪却没有,看他的反应就像是在床上睡了一夜似的。
这得亏章建豪现在还年轻,又曾经练过武术。
正厅的正中央,对着门口的位置放着一张黑色的长柜,柜子上面居中的位置并排放着二张熟悉的黑白照片。
这就是章建豪父母的遗像了,章建豪的命苦,在他刚满十八岁的时候,父母因为同时患上了白血病,而双双离开了人世。
章建豪的家境不好,他们以前有块庄稼地,种过几年的粮食,后来因为政府搞经济建设,地被征用了,补了他们家一点钱。后来,他的父母就给人搞装修,铺地板砖,刷漆,贴瓷片,啥都干,后来就是因为经常刷漆,漆又是劣质品,久而久之,就患上了白血病。
那一年的六月七号,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是章建豪的父母死了,二是他没有参加高考,因为他的父母就是在高考的那一天去世的,三是他的生日再也没有了父母的陪伴。
后来,章建豪在宣城的一所技校里学了三年的电脑之后,几经辗转,终于在本城的一家搞电脑组装的华日电子公司打工。这个公司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在萧西镇工业园区。
过往的一幕幕场景如同电影一般在章建豪的眼前不停地滚动播放,他伤心地看着父母的遗像,黑色,白色,交织着噩梦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