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飞面朝着他:“我刚才说什么?”她是本着不太着急的意思,想把两人的气氛一直调为活跃的状态。这就可能是说两人感情的培养需要的不是很直白、很坦诚的表白,一些随遇而生又随遇而安的状态可能更适合将情感稳固坚守,人们不是说:我不需要你的海誓山盟,只要你愿与我长相厮守。
一个大男生这样站在坚韧的女汉子面前,抓头挠腮的,很滑稽的皱着浓密的眉毛,然后不知道刚才说什么。
“……”
英飞这么个方法,也能大概猜出姜一明到底对自己有多少用心,现在看来,英飞心底笑了笑,嘴上说:“我说,我们要去腐海沉尸。”
“好啊!”他点头。
“好个屁!”
他还是觉得自己没能从恍惚的状态反应过来,“腐海沉尸在哪?”
“我哪知道?”
“我们为什么要去?”
英飞确定这些男生的脑子是不是关键时刻都是像短路一样,但却是眼前这个家伙是需要在情感方面下很大的功夫,要不然这家伙怎么能这么反应迟钝,“灵娃说了。”
听了灵娃邪恶的名称,他才对目前的处境有了些明显的觉察,“灵娃说我们要去腐海沉尸。”他想到第一个来的灵娃,在空中的那个,似乎没有完成命令,被抽拉到空中去了,至于结局,单听凄厉的尖叫,那个所谓的大人肯定不会轻饶那个灵娃,这样推算那家伙应该算个暴君,然后其它灵娃紧随其后来传达命令,那个什么大人大概是这片地域的统领,“却没有告诉我们腐海沉尸在哪里。”
“你看。”英飞给他指着脚下。
小舟在自己向前穿行。
这些水都是死水,不借助外力,任何浮在上面的东西都不会动。小舟会动。
“这有两种可能。”姜一明看着小舟去的那个方向,“船底有东西。”他目测那些浮在水面上的杂物也开始动,“只有一种可能性。那个地方的地势现在变低了。”
“不可能,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地势。”年轻的女专家不相信排除物理因素的存在可能。
他坐在船上,说:“英飞,我要告诉你件事情。”
做个规规矩矩的学生,每天起来上学,做个遵纪守法的公民,这些让人平凡到呕吐的生活离姜一明却很遥远。
他说:“我们来时人很多,我们在来这里的第一站就发生了意外。我看见了泛着亮光的河流,早晨起来,地平线消失。”
两人都不再说话,更显的寂静,周围没有一丝风吹过。小舟在向着笔直的方向荡去,在榕树气根乱绕的腐水里,撞不到任何东西。
不说话,不是不想说,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如果说了,大概对以后,或者很久以后的奢望就真的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想象。英飞捋了捋头发,重新把头发整理扎起来。
“我想起了故事里还有一个生物。”英飞说,“它叫灵女。灵女是这片地域的主宰。”
英飞还要讲,他抓住英飞的双手,“告诉我真相吧!”
其实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姜一明是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事情的破绽,她呆了一刻镇定自若的问姜一明:“你在说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胃的饥饿感在提醒他,要捅破窗户纸,捅的不圆就不要捅,里面不想让你看到的必定是至死的,活着,才能知道真相。虽然情感作为两人的基础,可能有比情感更让对方执意的存在。挖掘坟墓是恐怖的,所以盗墓贼经常回先请法师作法,挖掘一个人的内心是危险的,人心是什么都埋得下。
“把故事讲完。”他认为自己找了个很蹩脚的理由,偷梁换柱这种问题关键转换时刻的方法那也是迫不得已。
笑容在英飞脸上僵硬的化开,那样的表情在两人的感情上划下了一条深深的伤口,虽然谁都不愿意在上面撒把盐,但不要让伤口化脓,就得动手术。英飞不打算这么做,她开始告诉自己适当的时候就要剜掉这块伤痕。
现实终究敌不上故事里的精彩,他们大约在这种生满气根的榕树林里飘荡了三个小时,才看见不一样的眼前。
确实算的上是腐海沉尸,白茫茫的雾,白茫茫的草地,那些像是中了毒的草叶子趴在地上,阴森恐怖的景象,为什么叫腐海沉尸。
姜一明把船靠在岸边,因为没有什么可以牵引住小舟,他们只能将小舟拽拉上岸。他们还是要用这条小舟回去的。
那个能让魔晶感到危险的东西,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的,那东西的名字叫灵女,灵娃的残暴统领。
刚才不成功的对话,两人现在都沉默的向前走,两人中间有种无形的警戒线,在危险的地方,彼此互相猜疑,似乎这样无意等于自杀。事已至此,该来的还是会来。
白茫茫的雾中有个黑影,黑影摇摇晃晃向前走,就只是个黑影,看不出其它任何信息,姜一明向前奔去,黑影消失了。他想起在榕树林时背后闪过的那个黑影,如果说这个黑影是灵女,这里必将还有一个东西存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