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回忆

2015-10-09 作者： 来随风

26.回忆

飞机火力压制，将平神以及他的手下逼退到相距姜一明三人一百米以外。

飞机降落到岩柱旁边一块平坦的地方，三人上了飞机。

本以为是黑泥胁迫别人开飞机，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自己会开。看黑泥熟练的操作技术，他想象这家伙以前是个什么样子，也是这么闷闷的吗？

“他开飞机稳吗？”姜一明冒冒然的问了句。

“从来没稳过。”唐菲答道，说着就看到被风扬起的刘海，黑泥露出来的眼睛。那双眼睛真的很出神，虽然以前总被蒙在刘海下面，很少有人看见，他的脸真的是个很俊俏的少年。

却对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摸过飞机上的操作盘了。这些按钮给他的感受就是回到了那个曾经。

回忆像灰尘慢慢浮现。

黑泥原本不叫黑泥，他叫辰轩，十六岁时，辰轩已经在Z集团的飞行队里待了五年，而且是综合成绩永远排第一的。他的绰号黑泥是他进队时，队员起的，因为当时的他又黑又瘦。Z集团飞行队的队员总是欺软怕硬，这样的环境里所有人都没有朋友，平神带的就是这届飞行队，他就是为了培养他们弱肉强食的思想。黑泥有一个朋友，叫苏一，苏一是黑泥长达多年青春生长期间唯一值得信赖的，那是男孩子生长期心灵上的一种需要，辰轩的脸上经常有笑容，那也归功于大他两个月的苏一经常逗他玩。他们以为永远就在一个高墙内广阔的水泥建筑里没有尽头的训练，差错出现在辰轩十五岁那年。

十五岁那年，他们首次接受了任务，他们要运送一批实验员到达深山一个岩洞。辰轩和苏一一组，苏一当了辰轩的助手，他们运送了两名和他们一般大小的女实验员。从那次回来后，苏一异常兴奋，辰轩问他怎么了，他递给辰轩一个时间地点。辰轩当时还不明白，苏一解释后，辰轩嘴上说没什么，其实内心已经迫不及待。

原来辰轩开飞机时，苏一问那两个女孩要了联系方式，在当时，他们不允许与外界接触，电话都是内线，所以约定了一个地点。

一个月后，两人再次接回了研究员，但这次他们接的不是上次的那两个女孩。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两人见到了那两个女孩。名字叫唐菲的女孩喜欢辰轩，卫佶喜欢苏一。

从他们进队的第一天开始，平神就告诉他们不得恋爱，他们这么做无异于玩火**。青春期的孩子，荷尔蒙促使他们做着由不了思想考虑的事情，他们秘密约会，相恋两年，到第三个年头，辰轩和唐菲分手了，苏一和卫佶还是如火如荼，辰轩经常冒着各种危险帮苏一掩盖痕迹，但苏一在精神上明显不如以前充沛。

平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当事情发生后，辰轩才知道平神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所有。十八岁那年，苏一跑去和卫佶约会，整晚未归。刚好那天晚上平神没有来查宿，辰轩整晚都在担心，没有合眼，没有睡，一直坐到天亮。直到外面的紧急号响起来，辰轩才看见苏一。

苏一死了，面色苍白，闭着眼，被放在焚烧室里。苏一脖子上的一道红印以及双手上的抓痕，那是明显的被人按住勒死的。辰轩吞掉了眼泪，向后走了几步在空无一人走廊里靠着墙坐到地上，他仰着头，抑制着眼泪不流出来。他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那里没有坟墓，死后的人直接被烧成灰再用水冲进下水道。

苏一的尸体是在早晨被人在山上的曲沟里发现的，而且没有人去调查这件事。

苏一死后，整整一个月，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但都是悄悄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过了那么多天。

后来有一天，辰轩路过一个宿舍前，听见里面说到苏一两个字，他停住脚步，听到那里面的队员在说一些事情，那些从他们嘴里出来的描述就是炫耀。苏一是他们杀的，他们是帮凶，主凶是平神。

辰轩回头看见平神就站在自己身后，平神的笑容看起来邪恶至极，辰轩闪速扑上去，被撞出数米之远，背撞到墙上，辰轩落到地上，爬不起来。平神对他说苏一该死，自己原谅了辰轩。

十八岁那年，辰轩在唐菲的帮助下逃出了飞行队。留着长刘海，遮着眼，不愿看见世间的恶。

已经过去了五年。

五年后，没想到自己还会再坐上这架飞机，生活真的很会调侃人。

“想什么呢，注意前面。”唐菲提醒道。

黑泥的记忆戛然而止，眼前那些骨头磊摞成的岩柱密布在这昏天暗地的地方，直升机的高度只有刚刚在它们的顶端，往下一点就可能撞上。

他揉了揉眼睛，似乎是被沙子眯着了。

“嗨。”姜一明确实担心他心不在焉，或者他发现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有悲伤，“你，怎么了？”在他的认识观里面，黑泥这个人确实没什么能让这家伙伤心，那种向铁一样的心其实吧应该更好的说是真的累了其他什么的。只是顽固的表面化一个人，还是害怕像自己一样被内心的理性想法敷衍。

黑泥的头稍微侧了一下，这样，风就不能再吹起他的刘海，“没怎么。”确实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就这样直白的表示给外界自己真的没什么，也就是不能说似得而已，你会把自己撕掉自己伤口上的包扎，然后让别人观看吗？

他忽然想说些什么，嘴就张开了，然后，“心里有什么事——”这句话他确实没说完，其实他更庆幸被打断，因为他不知道下文应该用什么样的口吻或者词汇表达。

“我现在真的很好。”说话时，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