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家也忘记了争吵,纷纷循声望去。
视线下,姬云笑正迎着视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台阶那边走过来。
她走得极慢,脸上冷冷地,带着些许嘲讽。
那些人就这么愣愣的望着她,刚才还满满拥挤成一团的人群,这时候已经开始,不由自主从左右两边分开。
今天姬云笑穿了一件白曼宽袖长袍,她手上拖着一个卦阵,随着她缓慢移动地脚步,垂落而下的洁白宽袖,也微微随风摆动了起来。
等到走近,她微微一弯身:“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国师的身份在苍云国仅次于帝王,仔细算来,其实,她完全不用跟除了国君外的任何人行礼,包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她忍不住弯了瞬身子。
南槿眼前一亮,目光紧紧地锁在下面人身上。
昨日,她告诉自己说要已经开始准备要闭关了。
所以,就在今早,他还以为,她不会来了。
却不料,她还是来了!
南槿心底有些激动,连忙抬了抬手,“国师请起!”
姬云笑起身,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在角落里面,那个苍白色病态的容颜,不期然冲着她笑了笑,姬云笑也抿了下唇,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算是招呼过。
视线继续移动下去,突然盯着某一处定了下来。
是他?……
她嘴角渐渐勾起一抹讥讽地笑意来,轻轻的唤了一声,“十一皇子?”
那视线之下的人,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迎过她的视线,“国……国师……”
“本相听说,十一皇子也想要跟太子殿下一争高低,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去?”她顺手往背后一指,正好指在了南槿身下所坐的位置,其意不言而喻。
“国师这话说的未免太过了,皇上驾崩前并没有明确地,宣布苍云国未来的储君继承人,所以,后继人,就不一定是太子殿下,国师又怎么能说是十一皇子是在跟太子殿下争?悬而未决的事,国师怎么可以随便下定义,来诋毁十一皇子的名声?!”站在十一皇子旁边那个,身穿朱红色官袍的大臣忍不住站了出来。
姬云笑随眼一瞥,视线在他官袍上逡巡了一瞬,开口说道,“刑部尚书又不是本相,又怎么知道本相到底知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下一任储君的继承人?”
“国师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仅是那个站出来给十一皇子帮衬的,刑部尚书惊讶了,就是周围一干大臣们,也都纷纷闻声盯着她看。
姬云笑却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顺便提醒了一句,“本相能有什么意思?本相只是想说,那一晚,陪在皇上身边的人,是本相,可不是刑部尚书大人呐!”
“你是说皇上有口谕?”刑部尚书说罢,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既然皇上留下过口谕,怎么不见国师在皇上驾崩后立马宣告出来,非得要过了这么久之后,才在朝堂上,当着大家的面提起这件事来?!
呵,不过是宣告这么简单的,难道还要国师花时间去斟酌个五六天出来,到现在来公布出来?”
“混账!本相什么时候说过皇上驾崩前留下过任何口谕了?!”姬云笑眼神一凛,她向来不喜欢任何人,摆出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来质问自己!
“你……”刑部尚书嘴巴哆嗦起来,一手指着姬云笑,除了一个“你”字,老半天也没说出多余的一个字来。
看起来,像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
“太子殿下,国师虽然身居苍云国第一国师,但是刑部尚书是朝中大臣,官居二品,国师也不能出口侮辱?!”站在十一皇子身边另一个人,好不气恼地站出来,拱托着护板,朝南槿启禀道。
南槿沉着地点了点头,却没有急于治罪,反而继续追问道,“国师刚才既然说了父王临终前没有留下任何口谕,却又深深坚信本宫就一定会是苍云国下一任储君,那么,国师何以见得会如此肯定?”
“殿下,臣这几日在清虚殿昼夜不息地推算苍云国国运,命轮中显示的,能担任得起苍云国下一任储君的人,非太子殿下莫属!”
“什么命轮,本皇子怎么不知道?!”十一皇子听到那话,顿时不淡定起来,扒开面前挡路的那些人,几步并跑,一把冲到了姬云笑面前来。
“十一皇子如果知道的话,那苍云国还要国师干什么?!”姬云笑冷眼一斜,那眼底的寒光看的让十一皇子背后发虚。
但是,他既然都站了出来,要是被她那一冷眼就给看回去的话,叫他十一皇子的颜面何存!
于是,迎着头皮反看着她,“你说你推算出了苍云国未来的国运,怎么不给大家好好解说一番!”
“本相本就打算给在场所有大臣们,都仔细解说解说卦象里面的运数,是十一皇子自己要急着打断,怎么好意思反过来怪罪本相?”姬云笑还记得,那天在朝殿前,就是他对自己出言不逊,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还险些让她背负上谋害皇上的弑君大罪!
她姬云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