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诚如?”齐惟盛一拍桌子喝道:“让他滚,都是他生养的一对好儿女,如果不是因为汤玉龙和汤玉娟,佑震与佑昆怎么会受这样的苦难?”
“太师,诚如自知有罪,可是太师一定要救救我家玉龙啊,如今刑部的海捕文书就要发出去,到时我家玉龙只怕就……”汤诚如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齐惟盛听到他那窝囊的声音,更是大怒,喝道:“汤玉龙自己作孽,他的死活与老夫无关,自有律法去惩治他。”
汤诚如喊道:“是,我家玉龙他有错,只是如果真按着刑部的意思,一旦罪名做实,连着二公子与三公子也会有难啊。”
齐惟盛岂会不知,他恨的就是这个,只是到了如今,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原以为只要齐佑震和汤玉娟不开口,任谁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否则就要等待他齐老太师的雄威,可是汤玉娟一开口,直接把事件给定性,齐佑震开不开口已经不怎么重要,而且现在张文远完全有理由对齐佑震动刑,就算是告到皇上那里,也没有话好说。
齐惟盛想了想道:“汤诚如,你先进来。”
“是。”汤诚如立刻就进到书房,就见他移动着微胖的身体,满脑门子都是汗珠,脸上的愁容活像是刚死了爹娘。
齐惟盛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样子还哪像个堂堂的五品命官?”
汤诚如苦着脸道:“太师,下官实在是焦心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谁来给我养老送终啊。”
“你活该,平日里那么溺爱你那个混账儿子,才有了今天的这个后果,那两人的惨状,连老夫听了都心中发寒,他是怎么下得了手呢?我看啊,这回是谁也救不了他了。”
听到齐惟盛的话,汤诚如顿时就面如死灰,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哪怕是落个活罪,只要还有那么口气也行啊。”
齐惟盛冷哼道:“罪名一旦成立,凌迟都是轻的,怎么还可能落个活罪?唯一的可行之处,就是绝对不能把罪落在他的身上。”
汤诚如眼睛一亮,问道:“如何能让他不担罪名?”
齐惟盛冷冷地看着汤诚如,说道:“下面的话你给老夫记清楚了,如果不是为了佑震与佑昆,老夫是绝不会救你那个儿子,现在这般情况,谁去帮他,谁就得是要没着良心做事,老夫一生清名,这次怕也要受损。”
汤诚如连忙说道:“太师大恩,汤家永记在心。”
齐惟盛傲然道:“你们记不记,老夫并不在乎,老夫只在乎自己的孙子,现在要是想救得了他们,就必须让平王离开这个案子。”
汤诚如皱眉道:“怎么让平王离开这个案子?”
“此案影响极其恶劣,老夫连夜就上奏疏,请皇上将此案发给三司会审。”
汤诚如想了想道:“这只怕皇上不会应允吧,平王办案迅速,而且这本就是刑部的职权,杨洪鑫那老东西也不会同意的。”
齐惟盛道:“这就由不得他们了,平王这个案子确实办得漂亮,阴谋阳谋一起用,连老夫都被他给骗了,不过他还是太年轻,做事只求结果,留下了太多的漏洞。”
“什么漏洞?”汤诚如眼睛一亮。
齐惟盛道:“这个案子看似证据已经很是充分,但实际上只有一件汤玉龙的蓝昵披风和汤玉娟、何奎的证词,只要把这几样东西给推翻了,这个案子就自然要推翻重办,平王就会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如何还能主理此案,到时自然就顺理成章的由三司接管,之后就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何奎的身上,平王就算是不服,他也无可奈何。”
“着啊,太师果然高明。”汤诚如一听齐惟盛分析,心中就如拨云见日,立刻看到了一线生机。
不过这也只有齐惟盛才能做到,换了别的人,又如何能够对抗堂堂的平王爷,也不可能左右得动三司的审判。
“行了,你回去吧,这段时间不要再来齐府了,而且这个案子你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每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切自有老夫来处理。”
齐惟盛冷冷地下了逐客令,他现在不禁后悔,怎么就跟汤家这种废物结成了亲家,如果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同意此事。
汤诚如尴尬的笑着,他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但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只能来求救,此刻得了结果,他也不敢再在这里赖着不走,行了一礼,便快步的退了出去。
书房中又只剩齐惟盛一人,他沉思片刻,便拿起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