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被戎修看见,他叹了口气,伸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罩在她身上。
眼前被覆盖住了,鼻尖特属于他的气息就莫名浓郁起来,颜小茴的心跳得有些乱,忙用一只手悄悄把披风拨开一个小缝。
戎修在她头顶责备的轻拍了下:“你给我老实点儿,别乱动!一会儿我抱不住把你摔下去,看你怎么办!磕破了门牙变丑了,我可不娶你过门!”
颜小茴撇撇嘴故意不理他话里的调侃之意,重新端正的坐好,视线却从小缝悄悄往外看。
这商队一共二十几个人,除去她、戎修还有滕春,还有那几个手脚被缚住行动不便的风月女子,剩下的一共约有十几个男子。
她忍不住在披风下拽了拽戎修的前襟:“哎,你说,昨天晚上到咱们帐篷外面窥视的人是哪个?”
戎修不着声色的沉了沉嘴角:“你好好呆着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这种事自由我来查,不需要你一个女人操心!”
颜小茴忍不住嘟嘟嘴:“女人怎么了,别看我才混进来不到一天,可我知道的估计也不比你少多少。”
她目光落在一直打马跟在他俩后面的一名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对戎修说道:“依我看昨天偷窥的人肯定是紧挨着咱们的这个!”说着伸出一只小手悄悄指了指。
戎修心里一跳,连忙伸出大掌把她的小手包在手里,视线状似无意的瞥过身后,随即诧异的问怀里的人:“你怎么知道是他?”
颜小茴怕那人跟的紧会听见她的话,悄悄向戎修的身体靠的近了一些,在披风下露出两只亮闪闪的眼睛,微微有些得意:“我猜的没错吧?昨天晚上月亮大,帐篷外面的人影都映到里面来了。我看见那人的纶巾跟其他人的不一样。别人都是将头发束好在头上随意打个结儿,让巾带自然的垂下来,这种方法好像叫逍遥巾。可是昨天帐篷的影子上,那人的纶巾是先打了个圈儿再垂下来的,这群人早上我匆匆扫了一眼,只有他的纶巾被结成了个小圈儿。”
她将身上的披风拢的更紧了一些,半眯着眼睛:“而且,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跟着你,如果不是暗恋你,那就是这群土匪里专门派来跟踪你监视你的!”
想不到她昨晚那样令人紧张的时刻还能细心的注意观察外面的人影,一抹微笑在他的嘴边漾开,眼中的眸光深了一深。听到后面,她说那人可能“暗恋”自己,他心下又觉得好笑,真不知她小脑袋瓜里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哪儿来的!
他故作严肃的瞟了她一眼:“不许胡说,男人之间哪儿来的‘暗恋’一说!”
颜小茴嘟了嘟嘴:“谁知道那人是不是有那传说中的龙阳之癖,再说,你不是一向爱慕者很多么,保不齐这次就迷倒了个刀疤脸纯爷们!”
戎修被她揶揄的气笑了:“胡说,我哪儿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爱慕者?”
颜小茴伸出一只小手,煞有介事的比了比:“唔,据我所知的这就几个了,我大姐算一个,后边马车里的阿凤算一个……”
她还没说完,戎修的脸暮然间贴近:“算的这么清楚,这么在意,难道你吃醋了?”
颜小茴莫名脸红:“呸,吃谁的醋也不会吃你的!少在那边自我感觉良好了,你以为我是你的那群脑残追求者呐!”
戎修蹙眉一愣:“脑残?什么叫脑残?”
颜小茴一乍舌立刻捂住了嘴,居然一不小心把上辈子的话溜了出来。
正要开口把话题插过去,忽然耳边“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的耳际就扫了过去,身后的戎修敏捷的抱着她的身子往马鞍的一侧矮了矮身子,侧身躲过。
那东西噌地一下擦过两人头顶,笔直的射向身后的马上的刀疤脸,正中面门。
刀疤脸倒地的瞬间,颜小茴才看清,刚刚飞过去的东西,居然是一支小拇指般粗细的长箭!
刚刚两人还讨论那刀疤脸是监视戎修的,没想到这一刻人就成了箭下鬼。颜小茴心惊肉跳,下意识抓住戎修的胳膊,悄声问道:“怎么回事?是咱们的人射的吗?”
戎修把她护在怀里,微敛了下颚摇头:“不可能,咱们的大批部队都在几里开外,没有我的口信儿不可能轻举妄动!”
颜小茴刚刚吊着的一颗心就提了一提,那是谁?
整个马车队伍一下子就乱了!
大胡子从利落的翻身下马,俯身探了探刀疤脸的鼻息,脸色一冷,回过身忽然间将腰间的长剑一拔,直直逼向戎修的脖颈!
两旁的其他土匪也拔了剑,把几步之外的滕春也逼在了一小方半径以内。
戎修诧异的看向大胡子:“六哥,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