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口婆心的苦苦相劝:“老爷你刚刚失去了个儿子,如今若是女儿也出了事儿,后半辈子可真的没指望了!”
说着,她双眼一眨,眼中顿时泪如雨瀑!
如果这个场景的人物换成别人,颜小茴肯定要掬一把同情泪的,可是主人公恰恰是颜海月,颜小茴只是抿了嘴站在一旁不作声,冷眼旁观。既不帮忙出头也不暗放冷箭,全凭颜父和刘氏他们自行裁夺,也算是将道义了。
刘氏见提起刚刚失去的男胎,颜父一直严丝合缝的脸终于有了些许松动,连忙推了推一旁呆站着的颜海月:“海月,你快跟你爹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海月见所有人都认准了柳姨娘坠湖这事绝对跟她有关,又有那该死的流苏做证,情势已经骑虎难下,少不得要说实话了,双膝一弯就跪在了颜父身前。
料想着颜父平时待她不错,若是语重心长的求求情肯定不会太为难,于是还未开口已是泪如雨下,先博得在场众人的一个同情。
“爹,海月用过早饭从花厅出去,顺路到湖边散了散步,途中遇到了柳姨娘。您也知道,我与柳姨娘一向言语不合,她见了我少不得冷嘲热讽,当时是互相嘴损了几句。”
说道这里,见颜父脸色铁青,她慌张又急切摆手辩解:“可是,柳姨娘坠湖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绝对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颜父却不怎么相信她口中的话,怀疑的看着她:“既然这样,那后来你跑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
颜海月连忙反驳:“绝对不是!我当时见柳姨娘栽到湖里了,吓得七魂六魄全散了,一定到林子里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就更慌了,生怕别人以为是我动了手脚,这才提着裙子先躲了起来。”
她俯下身端端正正的给颜父磕了个响头:“爹,海月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儿虚假!您若是不相信,只管等柳姨娘醒来问柳姨娘!”
刘氏见机,也连忙为颜海月求情:“就是啊,老爷,海月虽然一想跟红叶不对付,但是她向来胆儿小,怎么可能做这种坏事!凡事还是等红叶醒了再说吧!”
颜父低头思忖了半晌,忽然间像是极为疲惫似的抬手按了按眉心,口中沉沉一叹:“罢了,此事先告一段落,一切就等红叶醒来再说!”
“但是”。他话音一转:“海月你身上的嫌疑还没解清,暂时先回蔷薇居闭门思过。等柳姨娘醒来,随时传唤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若是被我发现思过期间四处乱跑,我有你好看!”
说罢,大手一挥叫来两个丫鬟小厮,径直将颜海月带了下去。
她人一走,听风斋里陡然间寂静的诡异。
颜父侧头看了眼里间无声无息躺在榻上的柳姨娘,微微叹了口气,对周围的人挥了挥手:“罢了,你们先下去吧,等有事儿再叫你们!”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低眉顺眼的退了下去,颜小茴和戎修也跟颜父告了辞,心事重重的往外走。
本来出了这种事,颜小茴早就没了出去的心情,但还是被戎修一路拖着出了府。
戎修却也有自己的打算,本来他早就知道颜府中有颜海月对颜小茴居心叵测,需加以提防。可是今儿到颜府一看,这颜府里的人显然个个都不是善茬。而颜小茴在颜府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弱小到不行,甚至连个嬷嬷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看在他的眼里既气愤又心疼。
本来他约颜小茴出门是想两个人一起溜达溜达,幽幽会,可是现在他着实觉得这廉宜堂应该早些选好地点开起来。一来,可以尽早实现与百里瑛的诺言,为她添些实力,使别人不得妄动;二来,也是为她寻个可以较少呆在颜府的缘由。
他无比后悔,为什么就没将婚期定的早一些,不然,颜小茴就可以嫁到将军府,省着被颜府的人欺负,害他一天魂不守舍提心吊胆的了!
几人怀揣着心事坐着马车一路哒哒哒来到柳杨街,不多时,马车在一个地方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二公子,过两日就是追月节了,这京城的人都忙着准备过节的东西,前面的街上人山人海,马车再也往前走不了了。”
戎修听了,伸手将车帘撩开,往柳杨街上一看,可不都是摩肩接踵的人群!
熙熙攘攘的人群将本就不宽的杨柳街挤了个水泄不通,沿路的小商小贩更是将两旁的道路摆了个满满当当,一时间各处说话声、叫卖声传入耳中,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