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茴轻轻晃了晃手里的腰牌,对王公公轻声说道:“王公公,你身上的这可是金铃绳儿,是禁卫军惩治刺客要犯的专用绳索,越挣扎越紧,您若是识相点儿,就不要乱动了!”
王公公气的白花花的胡子一翘一翘,目光在颜小茴和戎修之间来回逡巡,在触及到颜小茴肩膀上的男人狐裘时,他陡然大怒:“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吵架!”
戎修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王公公,谁告诉你我们两个吵架了?您老难道仅凭小茴的两句气话就断定我们两个分开了?还是,你老根本就从旁边一直盯我们两个的梢来着?”
王公公拧了拧白眉,将目光往旁边移了移,装模作样的回道:“你们两个说什么,老奴听不懂!”
戎修目光幽幽的在他身上看了一会儿,倏地扯了扯嘴角,用令人醉心的慢动作一般,一步一步朝王公公走去。
他在距离王公公只有半步的距离处站定,微微俯了俯身,轻飘飘的说道:“您老听不懂不要紧,戎修请您现在告诉我们现在在场的所有人一下,为何此刻会出现在小茴的房间啊?”
王公公抿了抿唇,喉咙明显的动了两下:“那个,老奴以为她去看她姐姐了,这房间里有皇上留给她的诏书。那诏书可关系到百里朝下一代的君主,乃至整个黎民苍生,老奴有责任把它看好了!”
戎修将王公公刚刚想要藏在床榻下面,但是却没能来得及藏进去的小木匣子拿到手上,从里面摸出那份明黄色的诏书,玩耍般的在手上掂量了两下。
有些戏谑的问道:“您老可说的是这份诏书?”
王公公焦急的动了动唇:“老奴只是打开看看,那个,要即位的到底是哪位皇子,老奴只是好奇罢了。看过了以后,老奴又将东西放了回去!”
颜小茴拧了拧眉,勾了勾唇:“想知道即位的是哪位皇子,那为何不来问我,反而趁我不在的时候动手脚呢?”
王公公倏地大怒,然而由于他的身子被绳索绑住,此刻他动弹不得,但是气血却明显从心底上涌,脖子脑袋都红彤彤的,仿佛一只气急败坏的老公鸡!
“谁动手动脚了!你个小丫头别含血喷人!”
颜小茴轻轻一笑,接过戎修手上的诏书,对王公公挑了挑眉:“哦?你没动手脚,那这诏书怎么跟原来那份不一样了呢?”
王公公尖细沙哑的嗓子倏地哈哈大笑起来,瞪着一双看似无辜的眼睛拒不招认:“呵,不一样了?现在手上的诏书就是这一份,你们怎么能证明它不一样了?你们可以让这百里朝的群臣鉴定鉴定,上面就是皇上的手书真迹,那印也是皇上的龙印,纸也是皇上专用的御制纸!所有的东西都是皇上留下来的真东西,谁能证明这份诏书有假?”
看着他气势逼人的样子,颜小茴咬了咬牙,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王公公。手指伸进自己的袖口里,从袖口里摸出一份一模一样的诏书出来。
她伸手“唰”的一下将诏书打开,在王公公面前晃了晃:“您老看见我手里的这份诏书没有,这才是皇上留下来的那份真诏书。我怕有人对我的诏书动手脚,特特将这份真的随身携带着!而你刚才烧的那份,根本就是我放在木匣子里面用来迷惑人眼的假诏书!”
王公公听了,却并没有瑟缩,反而玩味的扯了扯嘴角:“哦?你这份是真的,可是,谁能证明?我们凭什么要信你的话呢?说不定你已经被着众人将皇上的诏书篡改了,然后冒充真的呢?”
他白色的眼眉微微挑了挑:“你姐姐是刺杀皇上的重要嫌犯,说不定你就是她的同伙!你们姐妹两个混进宫,做的肯定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人居然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倒打一耙的话出来,颜小茴简直恨得牙痒。
想不到这个陪伴了百里朝几代皇帝的内官,居然会做出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情来!明明他是最有嫌疑刺杀皇上的人,明明他是来篡改诏书的,可是,他居然将这些事栽赃到自己身上!难道,他就不觉得心里有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