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下来,夏老爷和夏夫人面面相觑:红莲不过是个护卫,竟让世子亲自拿了白王的手谕,专程来接她回宫?
先前虽听儿子说过两人关系比较亲,可哪想到是亲得如此不嫌麻烦!
两个活宝显然有些受打击,去看那冰窟窿的儿子,发现世子都这般明显的‘看重’未来媳妇了,他居然还是那副冰块脸,毫无反应!
照这样不开窍下去,日后定只能给他娶颗冬虫夏草回来,等着夏家绝后呀!
夏半均没有看见爹娘的脸色比屎臭,也不会如爹娘想得那般深。他读得懂岑夜话中的意思,明白对方是在强调,在那所谓的‘想做的事’完成之前,夏家不要与红莲走的太近,以免像今晚这般,耽误正事。
可是……
夏半均看了看红莲,发现她正略显惊讶的看着岑夜,便就没再说什么。
由于红莲是偷潜入府,现下岑夜也没带着侍仆,无法鱼目混杂,瞒过卫兵将人带出去。只得让她再次翻墙,之后于夏府外面汇合。
红莲离开得很快,甚至有些绝然,夏半均知她还在生气,却依旧没懂是何缘由。
对于岑夜专程来接自己这件事,红莲确实相当意外,甚至像是早断定她会偷溜进夏家,出宫时压根没带半个下人,只独自骑了匹马。
夏家外面的守卫众多,红莲先行出去,再装作是办事回来。
与岑夜在府外碰头的时候,一大帮子正想出来送他,却是守卫不肯放行,大门也不让迈过一步。
想着那冰窟窿肯定也在,红莲就没有过去,只在马旁边等着。
“恭送世子殿下。”
夏老爷一番寒暄后,一群人便是长揖相送,直至大门关上,红莲都没朝这边看上一眼,而那门里的夏半均则一直在看她。
等大门隔断了视线,才纳闷着,摸了摸被亲过的唇角……
“王上交代过,今夜来此之事关乎重大,一定保密,切勿声张。”
门外面,岑夜同那禁军队长交代的一句话,被红莲听得清清楚楚。
暗觉这死孩子着实是个骗人精,这般说了,谁都会以为是和丞相定罪有关,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张扬?
可白王分明不想见他这个儿子,他究竟是如何拿到手谕的?
红莲满是疑虑,本打算进宫路上再好好问他,岂料人才过来,便是装模作样甩出一句:“先不回宫。”
说完便是负手背后,迈开步子走了,分明是臭屁哄哄的,要她这个护卫牵着马跟上。
反正方才也打了他一顿狼狈,红莲也就没计较那态度,追上去并肩而行,想着现在也没外人,便也没把他当世子,直截了当:“去哪儿?”
“待会儿就知道了。”
“我都不曾于你说过,你为何知道我来了夏家?”红莲懒得去猜他卖的关子,又继续问,却是立马被他白了一眼。
“在华星宫等你半天不回,又没听到凤栖殿那边出事,京城里,除了那冰窟窿,你应该不会再有别的熟人了。”他悠哉说着,面无表情的瞥了红莲一眼,有种淡淡的嘲讽。
“没有腰牌信物也敢出宫,我若是一直不来接你,你可得一直呆在夏家,同享禁足了。”
红莲也知此次莽撞,虽然是想见夏半均,但主要还不是因他要去凤栖殿!
这般理由,红莲自当说不出口,着实被这死孩子噎得不轻,只好换了个话题:“你分明说你爹不肯见你,你怎么拿到的……通行令?”
身处宫外,整个京城又被丞相之事搅得惶恐不安,说话自当是要小心,可不知道为什么,红莲竟又被他白了一眼,像在笑她想太多。
“溜进御书房确实没见着人,就模仿笔记,写了个假的。”
岑夜说得风轻云淡,理所当然,红莲却是惊得当即停了步子:“你疯了吗?!”
“我既有办法出宫,就自有办法回去,你怎能就因为我没有……你实在太大胆了,若是此事被发现了,要如何收场?!”
岑夜看着她怒火中烧的模样,似无动于衷,也不答话,面瘫的脸直叫人想要狠揍一拳!
沉默一会儿之后,才没有情绪的开口挖苦道:“你还真是脑子不好使,想太多了。”
“什……!”
红莲气得不行,连话都讲不出来,他却已然重新迈开了步子,只用看不到表情的背影,留下一句越发欠揍嘲讽:
“方才已是说了,还要先去个地方,谁会专程为了你这种猪头女人,冒那般大的风险?”
先是告礼之事故意刁难,后又随便多嘴而大打出手,此刻还满口嘲弄的腔调,不得不说这死孩子,今晚并非一般的得寸进尺!
他做出假造手谕这事,如此轻描淡写也就算了,竟还一口一个形容词的骂红莲笨蛋。
她本就因夏半均那冰窟窿心烦,现下当真没什么好心情,却是岑夜见她没跟上,又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杵着作甚,莫不是已经蠢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红莲整张脸霍地黑了,只觉得才一下午没见,他就似乎变得很讨厌她了一般。
“去哪儿,不说怎么走。”红莲没好气的堵了一句,岑夜却不回答,直接了转身。
爱跟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