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了她麽?
他是不是害得她也同样……!
她说的方法,竟然是从他这里吸走痨病?!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怎么能为了我……为了我这种只有半条命的……!”
舒浚咆哮着,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也能这般中气十足的喊话。
竟也能在喊完之后,没有出现咳嗽的症状。
可是那少女……
“咳咳咳,不是……咳咳,你听我……咳咳咳!”
红莲还没缓过来,暂时找不到说话的空档。
才是摆摆手,示意舒浚不要激动,就是见他竟真掉了眼泪,还慌慌张张的在家里翻箱倒柜。
很快就是翻出夏半均留下的药,拿过来给她服下。
不得不说,认识那冰窟窿这么久,红莲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神医!
那药丸不是一般的有效,刚下去,便是不咳了。
味道也不是很苦,还有几分清香和甘甜,使得服药后的余韵,不会导致患者再咳。
“你怎么样,可是好些?”舒浚半蹲着凑在红莲跟前,声音哽咽而沙哑。
两只眼睛,刚才起便是没干过。
现在见红莲没咳了,就更是又一拨眼泪下来了。
这么大一男人哭鼻子,舒浚竟也不在意,只用袖子随便擦擦,万分焦急的看着红莲。
是的。
他很内疚。
简直到了想立马去死的地步!
“你不是说把药扔了吗?”红莲笑着说了句,大概是想让他心情缓和一下。
怎料竟又被他吼了:“别管药了,我现在问你怎么样?!”
“你为何要做这样的傻事?!”
见他这么能吼,红莲更觉得此法或许真的有效。
尽管歪打正着,她是暗喜,可对舒浚来说,着实是刺激不小。
“我没事,以前不是说过吗,本姑娘有神功护体,过段时间就自己好了。”
“荒谬!”舒浚大喊一句,却是又开始咳嗽。
红莲忙是扶他坐下,把夏半均的药给他吃下。
“为何……我还以为你已经……?”舒浚看着红莲,满脸都是疑惑。
红莲没有立马回答,想了想才道:“或许你患病时间太久,要彻底清除病根,怕是非一日之功。”
“那……你的意思是,今次被你吸走的痨病,只是浅显的少许?”
舒浚问的很认真,红莲又想了想,便是点头。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舒浚绝处逢生一般,转而紧紧抓住了红莲的手。
“那你呢,你是否真的会没事,真的过段时间,便是能化解了吸去的病症?”
“当然。”红莲淡然笑笑,还是十分老成的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谁知舒浚听完后,立马蹙紧了眉头:“红莲,你以后不可再这么做了,我不需要你如此为我受罪!”
“倘若你能好便罢,若是好不了,我该是如何……”
“你放心吧,我真的不会为此病所累。”红莲打断了舒浚的紧张,始终带着淡然的笑意。
少女的神情很平和,语气很笃定,有种叫人不得不信服的感觉。
舒浚看着这样的红莲,更觉得她半点不像十四岁的娃娃。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何会如此的……”
“刚才说过了,你不要问。”红莲堵了他的话,虽还那般淡然笑着,语气也还是温柔,却隐约透着一股魄力。
舒浚看着她,已成哑然。
红莲将美过女人的他打量一遍,随后又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着实想要医好你。”
“若你不信我能化解病症,那便等我过些时候好了,你亲眼见证一番,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如何?”
红莲挑眉看他,似乎有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舒浚愣愣,也就点了头。
红莲随后也是点头,像是十分满意:“那我化解病症的这段时间,你便好好吃药,保重自己。”
她边说边把夏半均的药,放到了舒浚手里。
却是舒浚又把药,往她手里推了推:“不成,你现在也……我们一人一半?”
红莲看着他的表情,不禁觉得这舒浚,当真是个性情暖软温柔的男子。
“不用,我之后再去找夏半均拿一些就好,到时若有多的,我便再给你送来。”
红莲说着,就是把装药丸的袋子塞回去,还掰着他的手指,让他紧紧拳住。
舒浚想她既然能把禁足中的夏半均带出来,又能再送回去,拿药自然不是问题。
便是心里万般复杂的看着手里的药,陷入了沉默。
两人就此不再说话,仿佛都在听着窗外的雨声。
直到过去很久,舒浚才又轻声说道:“红莲,若当真可行,我……”
“该拿什么谢你才好?”
“我讲过了,保密。”红莲收回停在窗外的目光,看向舒浚那淡金色的睫毛。
只见他又是一愣,随即垂了眼帘。
“如此太少了,不够。”
这次换红莲愣愣,似乎有些吃惊,却是转眼笑开:“你年纪轻轻的,怎如此健忘?”
“……?”舒浚没懂,红莲又笑。
“方才咱们约定过什么?”
“呵,是呢。”舒浚浅浅一笑,显然想起来了。
若是她当真医好了他,他的命,便是她的东西,可是……
他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