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便也不打算刨根究底。
只是现在这种气氛,好像也不适合去提那晚废院里的事。
好在要说邪气,还有个别个切入点!
“岑夜,听太监说,那晚是你先去房间找我,然后才宣了御医。”
“你去的时候,可见过些什么奇怪的东西?”红莲顿顿,又不妥般补充。
“或者是,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奇怪的感觉?”
红莲的样子十分认真,态度也很严肃。
岑夜终于把目光转回来,却是眉头紧紧皱着,好像记起非常不愉快的画面。
“怎么了,你是不是真瞧见什么了?”
红莲一再凝重了神情。
岂料岑夜耿耿于怀的甩来一句:“瞧见你对我死命咳嗽,溅了我满脸唾沫!”
“别开玩笑,我现在在同你讲正经事。”
“女人你又忘了,我岑夜,最讨厌开玩笑。”他说着冷眼瞪了红莲。
扭过脑袋,重新在枕头上趴好。
红莲这才记起确有其事。
他心里所谓的玩笑,似乎同普通人心里的不一样。
看着身旁的少年沉默一会儿,少女便不由垂了眼帘:“为何讨厌?”
“是因为在蓝国的时候,经常被那边的人‘开玩笑’。”
红莲的语气并不是疑问,而岑夜,亦是不太明显的怔了怔。
她明知故问。
而他……
自是脸皮薄,死要面子,干脆装模作样到底。
“女人,你可知我记忆里,第一次收到的玩笑是什么?”
岑夜不带情绪的问了,然后又不带情绪的回答。
“就在这白国的御花园中,锦妃哄我同岑珏、宫女太监们玩摸瞎。”
“却是中途使计,害我亲手把母后,推进了荷塘里。”
“好在母后识水性,所以惨剧才变成了玩笑。”
岑夜说得好似事不关己,约是见红莲一直不作声,便回头看过来。
无甚情绪的挑起半边眉毛:“不管蓝国白国,这样玩笑还有很多,全都记忆犹新。”
“还想听的话,我可以一件件的,慢慢告诉你。”
“……”红莲看着他,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早知道就管住好奇,不提起这事了。
“岑夜。”红莲敛了心神,唤了他一声
一副破罐破摔,打算不多绕话,直接摊开来讲的势头。
“那晚在雅艺轩,国师施展净化的时候,你为何那般震惊?”
红莲蹙眉,岑夜却是纳闷不解:“那原本干了的血迹自己飞起来了,如此诡异,怎不震惊?”
“你那时候不也是,惊得脚下都站不稳了麽?”
岑夜说着丢出一个白眼,红莲反倒眉头更紧。
究竟是他在装蒜,还是自己当真怀疑错了。
莫非他真的,对邪气毫无所知?
当时自己从他脸上看到的,那一瞬间流露的心虚。
难道果真仅仅只是因为,吞蛇之事乃他所为?
可是以他的心思,以他的城府。
这般害人之事,会在心虚上露马脚,实在几率太小!
这不可能!
就因为他是岑夜,所以绝不可能!
但……!
“你说你给那宫女服了蓝国的药,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药?!”
红莲沉声,岂料岑夜竟是怒了。
“你竟还在纠结吞蛇那事?!”
“你说我骗你,不拿真心待你,还把我带去废院,莫名其妙的……!”
岑夜顿住,目光从红莲身上移开的一刻,脸上确是红了。
“你说你那样是有原因的,那我问你,究竟是什么原因?!”
“你到底为何不相信我?!”
“到底在怀疑我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拿我亲弟弟,却又总是让我……!”岑夜陡地打住。
起初不过是在拿她不愿暴露身份、不敢主动点破知道邪气,来反客为主,装傻塞她的话。
谁知到最后,竟越说越激动,差点讲出些不得了的事!
那少年再次把脸扭回去,对着床头,只忿忿留给红莲一个憋屈得不行的背影。
像是埋怨和指责,又像是认输一般。
小声丢出个别扭的嘀咕:“你就是像那样……对自己弟弟的……”
“……我……”红莲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这死孩子都讲到这个地步了,她怎么好再继续纠缠不放,不相信他?
何况不管哪个方面看,绝对是她又把他给欺负了。
既然他确是不知道邪气之事,红莲也不会主动和他讲什么,主动去暴露自己的秘密。
如今也只好闷着,把心思放在那诡异的黑影上。
至于蓝国找来的那个药,也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去蓝国,再一探究竟了。
但是……
这邪气和猜忌是暂时解决了。
关于废院里强行给他灌血气,而导致他年少冲动这事。
当真有些难办!
这死孩子方才一大串的问题,红莲委实不知要怎么解释。
“我还不就是想知道那个药的事吗,就觉得你是故意不说,然后一生气……”
红莲磕磕碰碰、扭扭捏捏的说着。
只觉得今晚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没从岑夜嘴里问出什么,反倒还露了馅。
看到那死孩子忽然扭过头,红莲就已经知道。
给他强灌那血气的原因,是无论如何,都要被刨根究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