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他这般焦急,心里又是微微紧了一下。
一时间也是分不清楚,那舒浚脸上的神情究竟是不是真心。
此刻对红莲的这般态度,又究竟是不是真的和夏半清有什么阴谋,所以故意装出来的。
“快些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
舒浚已然忘了周围的人,眼里只有少女一个。
急急从袖子里拿出夏半均的药,就这么一手扶着她,一手喂到她嘴里。
“多谢。”红莲终于活了过来,摆摆手,从舒浚的手臂里出来。
“昨日让你把药带走一些,你偏不,回宫之后到底有没有找过夏御医?”
舒浚全然一副亲娘的模样,倒是岑夜又惊了。
“女人,你昨天来过丞相府?”他看着红莲,微微眯了眼。
然而因为那一声女人,舒浚也是一惊,朝着岑夜看去一眼。
暗骂他人小鬼大。
“不是说了吗,舒浚是我朋友,前段时间都没有见上面,昨日有空了,便来瞧瞧。”
红莲看岑夜一副隐忍着快发作的气场,赶紧过去把他拉到旁边。
附耳小声道:“放心吧,真不是肺痨,你别乱猜。”
“那是什么?他方才给你吃的,难道不是痨病发作时候的止咳药?!”
岑夜完全不买账,甚至更生气一般,瞪着舒浚,故意把声音说的老大。
红莲没料到岑夜会来这一出,当即看向舒浚。
要知道他本就因吸痨之事,愧疚得要死了。
尽管对他和夏半清之间的关系有怀疑,可那病痛却是假不了的。
那种对红莲发自内心的感激,也是假不了的。
现下被岑夜如此不留情的甩了一句,那本就病弱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岑夜,你……”
红莲正要说岑夜几句,一个懒懒的声音就抢在了前面。
“这止咳药,药效上都是相同的。不过是肺痨用的,要比普通伤风用的,更加强力一些。”
“能止咳,不一定就也是患了肺痨。”
夏半清说着看向舒浚,显然是在示意,自己正在卖人情给他。
“世子理应看见了,我家少爷平时都是面纱不离,通常来说,除非有更近距离的接触,否则很难传染。”
岑夜盯着夏半清,分明不是很相信,但又没法反驳。
谁让医术这块,他不懂呢。
这话在外人听来,无非是夏半清在护着舒浚。
可对红莲来说,也恰巧帮自己解了难处,免得被岑夜怀疑。
夏半清一席话说下来,现场都是沉默。
岑夜没法反嘴,就懒得纠结这茬儿。
正要把话题拉回丞相并非聘请夏半清上面,舒浚就是突然开了口。
“正如夏先生所说,舒浚平时都十分注意同人保持距离,还请世子殿下宽心。”
舒浚说着便是对岑夜揖了一礼:“方才世子怀疑夏先生说谎之事,其实也是误会。”
“夏家的医术,京城无人不知,对两位公子的能力,也是早有肯定。”
“舒浚之病发作也无规律,然而夏御医事务繁忙,也不可能随叫随到。”
“近日听闻二公子回来,我爹自是第一时间,商谈了聘请之事。”
话到此处,岑夜已然没法再说什么。
只狠狠的白了那朝着他懒笑的夏半清一眼。
心里的想法,则是和红莲一样。
这舒浚,越来越像是义贼帮的人了。
现在想把夏半清抓回去,舒家不点头是不行了。
然而当前形势,想要舒家点头,也只剩下一件事可以利用。
红莲瞟了围观的下人们一眼,然后气定神闲的走到跟前,看着夏半清:
“江湖中,义贼帮虽是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但说到底,也还是一群飞贼,甚至曾经掳劫过世子殿下,还背地里同紫国有所联系。”
“如果红莲没有记错的话,夏先生,好像正是那义贼帮里,深得帮主信赖的副帮主吧。”
“……!”舒浚和众人都是一惊,全看着夏半清。
只有岑夜没有什么反应,无甚情绪的盯着舒浚。
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红莲也是快速瞟了舒浚一眼,继续对夏半清说:“夏副帮主当真好胆量,明知我同世子知晓你的身份,竟还敢如此有恃无恐。”
“这般场合,还称自己是丞相聘请回来的大夫。”
“难不成舒大人背地里,早是同义贼帮蛇鼠一窝了?”红莲说着,便直接把视线转到了舒浚身上。
舒浚一愣,有些茫然。
似乎当真不知夏半清有此背、景。
然而,这只不过是似乎罢了。
“哼。”岑夜浅浅笑笑,该是对红莲的做法相当满意。
要知道,他也正巧要用夏半清的身份,来做此文章。
现在若是舒浚说不知道,那么他们多半可以乘胜追击,要求把人带走。
若是舒浚依然维护夏半清……
当然,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
维护是没可能了。
毕竟红莲方才一番话,已然把义贼帮的罪名加重。
又是掳世子,又是私通紫国。
可夏半清毕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因这么点小状况,就乱了阵脚。
却是正要说些什么,就有一股子脂粉气,来势汹汹。
从人堆里猛地钻了出来。
“你……!”
“你竟真的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