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怎么想,又始终认为。
他们这样的一对‘姐弟’,着实有些荒诞!
然而红莲要是也和风铃一样,蠢钝且一无是处的话。
即便她的身份再怎么特殊。
他或许都不会对她如此的……!
“我在问你话,没听见?”
见风铃迟迟不作声,岑夜又是追问。
还干脆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奴婢只是想为世子殿下做点事,希望,殿下能够开心。”风铃小心翼翼的回答,头埋得更低。
却是岑夜像没听见一般,不说话,也没离开。
就这样站在她的跟前,用那扎人的视线,盯得风铃浑身忐忑。
其实她的心里很清楚。
对岑夜这孩子,她多多少少是觉得有些可怕的。
不光是他喜欢摆架子,总带着些压迫感。
还有这种扎人的视线。
她曾在御书房见过一次老丞相,当时便是觉得那老狐狸的眼神深不可测,好似随时都会朝你投来两把尖刀!
然而岑夜。
他明明年纪不大,可那目光,很多时候甚至比那丞相还要令人恶寒!
而且但凡有岑夜在的地方。
不管他有没有对人摆出这般眼神,现场的气氛,都定然会变得十分压抑。
好似天生就不适合同别人呆在一起。
也只有红莲在的时候,能够稍稍令他融入环境中。
现在红莲搬去了羡泱宫,华星宫里的氛围,不知道变压抑了多少倍。
所以今日又被他整蛊的时候,风铃比哪一天都要卖力。
尽管是出于私心。
但她希望能帮到岑夜、令他开心,也算是实话。
只是……
“为了我?”岑夜一句反问,阴枭而不屑。
“你是为了你自己吧。”
“奴婢不敢!奴婢对世子殿下,千真万确都是出于真心!”风铃一慌,竟是扑通跪了。
“侍奉世子殿下乃是奴婢的本份,奴婢定当是一心一意的照顾殿下,希望殿下好!”
老实说,风铃这一跪,还有说的一番话。
的确是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她这种动不动便小题大做的模样,当真是看得心烦。
特别是上次想拿她试吻之后。
这般样子,简直一天胜过一天!
“如果我说你死了,我便能高兴,你要怎么做?”
岑夜一句话无比的阴毒,惊得风铃浑身一抖。
接着就是听见一声脆响,还有带着余温的茶水,便从桌上流了下来。
就在刚刚,岑夜一记掌风,弄碎了那茶碗。
然后一手拿起一块碎片,一手抓起风铃的手,把碎片塞进掌中。
还故意像是不小心的,划破了她的手。
那桌上流下来的茶水,已经打湿了风铃的裙子。
可她只是看着手里的碎片和血,眼中尽是不明所以的惊颤:“为什么……”
“风铃,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怔怔抬头,眉目间全然是不解,和恐惧。
却见岑夜勾着嘴角,俯看着她。
眼中寒光凌冽,尽是阴冷的快意:“你什么都没做错。”
“那为何……”
“没有为何。”岑夜四个字打断她,笑意更深。
“我想看你死,就这么简单。”
“……!”风铃又是一个惊颤,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这并非是平日里小题大做时候的样子。
而是真正出自于她本能的一种反应。
岑夜就这样,像是十分满意的看着她的脸,直到听见外面有锦衣卫过来通报:
“世子殿下,夏御医出来了。”
“知道了。”岑夜应了一句,转而收了笑意。
露出原本就是藏在笑脸下的冷酷表情:“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岑夜冷冷瞟过风铃最后一眼,便是离去,只留下她还独自愣在屋里。
却是那握住碎片的手掌越来越紧,流出的鲜血,早是混在了地上的茶水里……
屋子外面,夏半均一出天牢大门,就是看见岑夜快步过来。
迎上去便是揖礼:“世子殿下。”
“怎样?到底是普通的伤风,还是被舒浚……?”岑夜开门见山,也不废话。
夏半均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唯一值得自豪的,便是平时太过老实。
因而谁都相信,他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不过普通的伤风咳嗽而已,并非痨病。”
夏半均冷凉答道,岑夜就是松了口气般的点点头。
随之眉头一蹙:“你应该没有和她说,我怀疑舒浚把病传染给她了吧?”
“没有。”夏半均简短回答,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可岑夜自小疑心病就重,便是追问:“你是如何同她讲的?”
“微臣按照殿下的意思,只说是看她咳嗽太重,因而担心。”
“哦。”岑夜应了一声,顿了顿。
又有些扭捏的问:“那……她是怎么说的。”
“自是认同了,没多说什么。”
这冰窟窿有一句答一句,几乎都是想都不想便讲了,而且脸上的表情,和石雕一样。
开始什么模样,说完还是什么模样。
若想怀疑是否撒谎,靠眼睛看,肯定是不行的。
当然,岑夜本就没打算怀疑。
他说的是真是假,等会儿自己见了红莲,自会知道。
她很是维护舒浚这个朋友,昨天在舒家,岑夜就已经看出来了。
若是自己怀疑她被舒浚传染,定是要被她讨厌的。
只不过现在比起肺痨,还有令他更加在意的事。
少年瞥着眼,盯着那冰山脸瞧了片刻,然后又是问了:
“你们……还说了别的什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