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怀疑邪风乃是那黑影所为,或许还操纵了王后——这件事红莲并不能说,因而才顺着岑夜的话讲,好满混过去。
然而岑夜没料到她会如此作答,立马便收了嘲讽,一脸深沉。
却是用来回敬红莲的话,又变成了挖苦:“所以呢?”
“你所谓的驱魔,便是冒冒失失冲进去,然后和岑尧撞个正着,被送到天牢里来?”
岑夜的语气里怒意明显,听上去,似乎真像红莲所想的一般。
怀疑她还在调查身世。
却是只有岑夜自己心里清楚,这驱魔一说也好,调查身世也好,统统都是他故意编造引导的。
其目的,和红莲一样——
她要隐瞒住邪风和黑影,他也是!
之前吞蛇一事,他好不容易才让她相信,自己同邪气没有关联。
现下又怎可因夜探凤栖殿那次,而让一切付诸东流?
面对岑夜的质疑,红莲也不去解释。
见他脸上一副不愿再提及身世那茬儿的模样,便干脆直接把话题跳过了。
“王上那边怎么说,还是要问斩?”
她轻描淡写、淡然从容,似乎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岑夜只恨不得一口血呕到她的脸上去。
当即一个白眼,没好气:“明早就斩。”
“……?”
红莲先以为听错,可看岑夜的样子,好像不是玩笑。
况且他以前说过很多次,最讨厌开玩笑!
红莲愣了一会儿,才道:“那我现在……你过来,可是助我逃狱?”
“……”岑夜看着她不语,面无表情。
红莲蹙眉想想,又道:“那……你可是想好要同我一起,咱们姐弟俩从此浪迹天涯?”
“……”岑夜还是那样,只是目光又看向了她手中的药囊。
“好好休息吧,关个三五天就能出去了。”
岑夜不冷不热改了口,转身离开:“过两日,夏半均还会来看你的。”
少年走的很快,那身白衣没一会儿就是看不见了。
红莲还想着问问,只关三五日是怎么回事,谁知他跑得比兔还快。
而且。
方才那个‘明早就斩’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开玩笑麽……”红莲耸着眉毛嘀咕,笑笑。
坐回床上,便开始运功调息,反正关着也是关着,就当静养好了。
看岑夜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还专程领了那冰窟窿来,多半是不会有什么事了。
心理面也就一直琢磨着那黑影和邪风、凤栖殿之间的联系,还有……
若岑夜说的是真。
白王为何不将她处死,而是破天荒的,只关上个三五天就了事?
关于为何给自己这般特殊的待遇,红莲始终没能想通。
然而岑夜早在去找夏半均之前,便是有了结果。
白天的时候,红莲才被押送天牢,岑夜就是去追了白王。
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假如他一定要斩了红莲,那么……
要就自己也立马冲进凤栖殿,看岑尧是不是连他也要斩;
要就像红莲说的一样,两人一起逃出京城。
谁知岑尧像是一眼瞧出了儿子的心思。
还不等岑夜开口,就直接塞了他一句:“随孤去御书房。”
岑夜当即一怔,看出岑尧是需要时间考虑,却是那之后……
父子俩一句话没说,就那样呆了近一个多时辰。
白王一直看着虚无中的一点,岑夜则一直看着他。
最终移开视线,眼里目光一沉:“你可是想放过红莲?”
岑夜话一说完,白王就是朝他看来,还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
“现下无人,你竟连一声王上都是不愿意喊?”
岑尧全然是答非所问,之后还追加一句:“你就这么恨孤?”
那好儿子也不回答,只冷冷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难道不想让孤,放过红莲?”白王无甚情绪的再问,岑夜则把目光转了回来。
那五官端正的脸不但像极了自己父王,就连无甚情绪的表情也是。
岑尧仔细看着儿子,随后一勾嘴角。
俊美的脸上笑得狡黠而恶劣:“若是孤说,只要你现在愿意跪下磕三个头,再发自内心的喊孤一声爹爹……”
“那么孤就放过红莲,只关她个三五天,小惩大诫。”
“你可愿意?”
白王一脸玩味,因为看见岑夜当即黑了脸,就连拳头都握紧了。
岑夜知道。
岑尧提出如此要求,并非是不再怀疑自己的身世。
如果自己当真是他亲生,此事便是天经地义,没有任何不妥,顶多只是让他岑夜心里不痛快。
然。
如果自己当真是岑啸的儿子,那么这一声爹爹……
怕是岑啸没死的话,也要立马气出个三长两短来!
跪与不跪。
于岑夜来说,都是天大的屈辱!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