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那儿子是最有可能娶自己过门的人。
怎料最后的最后,还是同其他人纨绔公子一样,当他是人尽可夫的玩物罢了!
舒怡恨这些东西,却也宝贝着这些东西。
因为这些是她应得的!
同样也是她需要牢牢记在心里,等有朝一日,要狠狠还回去的耻辱!
尽管可笑。
尽管没有意义。
但这些……
就是她舒怡的人生,是她舒怡的全部!
“舒荃,你给我放下那衣裳!”
“放下!”舒怡嘶声冲着十岁的男孩吼道,仍是没法摆脱舒婵的压制。
对于这样的场面,舒荃的记忆里已经有过很多。
他很明白。
若是不放下,舒怡最后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可若是放下,舒萱和舒婵定是不会绕了自己。
舒荃抱着轻裘没动,回头看看,一身花哨的舒浚正赶过来。
马车刚刚抵达,舒萱一群人,就是直接让下人领自己去了舒怡的房间。
根本没有先去和舒浚打招呼。
他舒浚表面上是长子嫡孙,然而身患那般绝症,大家早是把老二舒望当作长子。
对他,也只剩下纯粹的同情和避恐不及而已!
就连他们的爹舒朗,也是一样。
不管是对舒浚还是舒怡。
只要一些事不是在自己眼皮下发生,只要一些话不是在自己耳朵边听见。
那么,都是可以不闻不问,装作不知的。
某种角度上说,舒浚和舒怡两人,当真是对难兄难妹。
尤其是,有那件事作为前提!
却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让舒怡觉得半分的安慰,反倒让她更加的憎恨舒浚!
想她在京城三年。
三年里,她认识了多少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
然而这些人里面,又有多少是因为得知了舒浚的肺痨,选择对她也敬而远之?
如果不是舒浚,她该是早就能够嫁得风风光光!
如果不是舒浚,她才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才不会在老家受尽欺辱;
才不会被迫来到京城;
才不会……认识夏半清那种男人!
“舒怡?!”
舒浚一到现场,就是急急赶到跟前,可舒萱和舒婵,压根就没把他这大哥放在眼里。
甚至还十分的直接,表现出一种厌恶。
“浚哥哥,你现在可是连面纱都没有戴,怎可以离我们站得这样近呢?”
舒萱蹙眉说着,还捂住嘴往旁边走了几步。
舒婵和舒荃,亦是同样的动作。
说实话,这般场景,三年不见,还当真令舒浚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悲哀之感。
想来,自知晓红莲能够替自己治疗痨病以后。
曾经充斥在他生命中的那种无能为力,着实是淡去了不少。
尤其是前几天,答应了收留夏半清之后。
他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忘记了,自己对舒家来说,不过是个累赘而已。
甚至开始对活着抱有希望;
开始觉得,好像自己这样的人,往后也能够去做很多的事。
却是现在看到此情此景。
那些因为红莲,而快要不小心忘记了的卑微感觉;
那些阔别了三年之久的,在老家时候的……!
“你们不要闹了,快让她起来吧。”
舒浚顿时没有了刚刚出现时的那种气势,却也没有从舒怡的面前让开。
这样,舒萱便是不会再靠近舒怡。
但是对骑在舒怡背上的舒婵,舒浚并没有去拉开她的打算。
他的心里很清楚。
舒家的人都把他当作是瘟神,所以他从不会主动去碰他们,也不会去靠近别人。
就像最初在泰安院外,认识红莲的时候一样。
他总是会在意着和别人的距离。
因为对这世间上的人来说,他舒浚简直就同死神无异——
不管靠近还是没有靠近,甚至仅仅是看上他一眼,都像是会成为引发死亡的契机!
而且舒怡……
他清楚她的心里是何等的恨着自己。
如果是他想要对她伸出援手的话,那她宁愿就这样被舒婵她们欺负着!
“我说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些晦气东西,全给我扔到茅坑里去!”
见舒浚跑来搀和,舒萱也就没再去踢舒怡。
转而催促起刚才的几个下人。
还把舒荃手里的那件轻裘,也一同塞了过去。
舒怡立马就又是更加拼命的挣扎起来,叫声里,已经能够听出喉咙的嘶哑。
“你们敢!你们扔了试试!”
“舒萱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约是一声咒骂又触怒了舒萱,一双眼睛里,当即闪过一道光芒。
“等等!”她唤住几个下人,似乎又想到了不错的点子。
转头又是对旁边的舒荃说:
“去,给我把剪子拿来。”
“舒萱,你想干什么?!”舒浚大惊,舒怡亦是怔了一下。
舒婵则是不明所以,但等着看舒萱的好戏。
舒浚本想制止,可舒荃小孩腿快,已然是跑不见了。
等舒荃真拿来了剪子,舒浚立马就是去抢。
不想舒怡竟是极其倔强的,铮铮呵道:
“舒浚你让开,我才不要你帮!”
“今天我就要看看,时隔三年,这些个贱人,能玩出些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