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数个时辰之后……
“行了吧?”岑夜合上最后一本,然后甩到他那好父王跟前。
岑尧可以说基本上没干什么事,就是一直坐在旁边,装模作样的翻翻。
检查功课般的,审阅岑夜批完的奏章。
偶尔还问上两句他的见解。
若是这事被贤妃知道,定是会气得上吊,至于兰妃……
那女人向来软弱,稍微受了鼓励便会雀跃,受了打击就是立马消极。
真要说来,岑尧并不觉得她能够成什么大事。
对于岑策,也不过是想拿来刺激一下岑夜。
在他岑尧的心里,无论岑夜是不是自己亲生,这王位都是想要传给他的。
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他爱小妧,仅此而已。
想要将真相探明,也只是他想给自己一个交待——
和小妧之间,这么多年恩怨情仇的交待。
却是奏章批完,父子俩又是沉默许久。
岑夜一开始便是问了夏半均之事,他现在只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岑尧,等对方自觉回答。
“可是红莲让你来问的?”岑尧终于开口,但不是答案。
“是与不是,有区别?”岑夜反问,说的轻描淡写。
岑尧又是看了他一会儿,才道:“那你便回去告诉红莲,孤不会杀夏半均。”
“她与夏半均和冬儿之间的事情,孤没有兴趣过问。”
“即便是她现在讨厌夏半均,孤最多也只能够将他一直关在牢里。”
“处死的话,是万万不可能的。”
岑尧不冷不热的说完,岑夜竟是皱了眉头,愣了好一会儿。
不解:“为何?”
“私通宫女对你来说,该是奇耻大辱吧?你竟是连颜面都不要了?”
“夜儿,你好像很讨厌那个御医呀?”岑尧挑挑眉毛,像是饶有兴趣。
至于岑夜不愿喊自己父王这件事,他也没有再多去追究。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
他对这个儿子,已经是足够宠溺了。
见岑夜不说话,岑尧又是继续:“你若是喜欢红莲,孤可以撤了她皇姐的头衔,给你们赐婚。”
“就当是你生辰的大礼,意下如何?”
“……”岑夜依旧不语,面瘫的脸上完全瞧不出半点的破绽。
盯着岑尧看了片刻,直接拉回了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不处置夏半均。”
一句话像是把岑尧问住。
可见他方才扯上红莲那些,多半是在转移重点。
岑夜这孩子,果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良久之后,岑尧便是放弃一般,却不再看着岑夜:“你母后身体不好,孤还需要夏半均治病。”
“母后患了何病?”岑夜无甚情绪的追问,眸光顿时阴冷。
父子俩头一次碰触到了这个最为尖锐的问题。
而岑尧只是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母后病了,你为何还不准我去凤栖殿探望?”岑夜再问,声音已然压低。
岑尧还是没说话。
岑夜霍地尖锐了目光,再次字字句句,紧逼:“我在问你,母后何病。”
岑尧终于看向岑夜,却只是瞟了一眼。
“就是不知道是何怪病,所以才不能处决了夏半均。”
一句话敷衍的明显,岑夜当即一声冷笑:“连一个外人的御医都可知晓的事情,我这个儿子,居然要刻意瞒着?”
岑夜故意加重了外人和儿子两个词,说完就是起身离开。
正要开门,岑尧又是沉声唤住他:“夜儿……”
“生辰,你想怎么过?”
“哈!”岑夜再次冷笑,像有万分的讽刺,随即回头,狠瞪了一眼。
“那是你岑尧的事,与我何干?!”
咣当!
重重的一声关门,少年离开。
生辰?
他在蓝国七年都未曾过过的东西,如今听起来,除了恶心,还当真找不出别的感觉!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母后的事,竟还有一个夏半均知情!
那么红莲呢?
又是否也和夏半均提及过母后的事?
岑夜才从御书房出来,没走多远,就是看见了那个女人。
却是也不惊讶:“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红莲没做声,岑夜来御书房之前,她本就是去华星宫找过他,让他去找王上问问夏半均的事情。
即便是不愿去管那冰窟窿死活,可她心里,终究还是十分在意的。
只是不知道,岑夜自己本就也是想问。
因而方才白王问他是否是红莲要问,其实也不算是错。
岑夜看她毫不意外,便无甚情绪的甩来一句:“夏半均知道母后病情,你早就知晓了?”
红莲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
岑夜也没有多去追究什么,反正她和那冰窟窿说了什么悄悄话,自己本就都是不清楚的。
多他母后一件,并不算什么。
红莲也是不太想去纠结这茬儿,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弄清楚。
“岑夜,方才你父王说……”
“你可是真的讨厌半均,甚至,想将他处死?”
话音落下,岑夜似乎很是惊讶,之后盯住红莲,眉头紧蹙:“为何问我这个?”
“我怕你……”
“怕我什么?”岑夜打断她,满是阴枭和嗤讽。
“是怕我真如岑尧所说,喜欢你?”
“还是怕岑尧真会撤掉你皇姐的身份,生辰的时候要把你指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