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一叉,就是把夏半清拦住了。
随后便见他优雅笑笑,开始在袖子里掏东西。
想着肯定是银钱之类的东西,守卫就是打算回绝,毕竟常年呆在军中,有钱也没地方能够花。
怎料才要开口,一枚金晃晃的腰牌就是把嘴堵住了。
那是丞相府的牌子。
“在下有要事,找宣武将军商议。”
几个守卫对望一眼,就是让人进去通报,没一会儿就放了行。
这夏半清找上桑海,也不过是近几日的事情。
虽然桑海不是太想同这个下迷药的头号嫌疑人沾边,可他拿着舒家的腰牌,那也是没法不见。
然而见了面,又只是些私人的小事。
所谓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何况他桑家的处境也不怎么好,最后就只得这么着了。
“夏先生对几位朋友这般照顾,当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桑海打着哈哈,夏半清也就接下了。
拿出副谦逊的样子:“几位都是半清流落江湖时的救命恩人,如今投奔于我,自当竭心尽力。”
“只是半清如今亦是寄人篱下,也只有介绍他们来投奔将军,给将军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夏先生也知王上最近征新兵,你那几位朋友虽无底子,可有胆识、有气量,他日定能出人头地。”
桑海虎背熊腰的,讲话也是雄浑有力。
前几日一得知征兵,夏半清就是领着三五个农民打扮的男子到了将军府。
希望能够得到照顾,收入麾下,他日好生栽培。
看这夏半清做人还算周到,有自知之明,懂得军中即便有将军照顾,也是得论功勋嘉奖。
没有和自己没头没脑的开口,要一开始就给个队长兵头什么的。
所以桑海还算满意。
除了不想和夏半清走得太近,对此人印象还是不错。
今日听他过来,就知道无非是来几个朋友安顿得如何,表现得可算还好。
又是为了让夏半清放心,以后少来找自己,专程表示之后的模拟战中,定会让几人也出阵,试试水。
夏半清自然知道,就算自己不来侧面施压,桑海也是要把几人分给廉妄。
不过他此行的目的,也就是确定一下几人是否能够出阵。
现在桑海主动放话,当真省了夏半清不少麻烦。
心里一百二十分的满意。
寒暄两句就是告辞,又问了桑海几人所在的地方,走前去看上一看。
却是到了转一圈操练场都没见人,正纳闷着,便瞧见一个军帐后面,正黑压压围着一堆人。
其中一个的背影,看就知道是容司。
要不是容司征兵的年龄上有些超过,夏半清才不会多找事去麻烦桑海。
现在好不容易把他弄进来,居然还不发奋些做事?
夏半清此刻,还当真是一张副帮主的脸和架势。
怎料才过去跟前,也是被大伙儿所关注的画面给吸引了。
那人堆前面是一辆大型的囚车,上面关着的都是女子,而且脸上,皆有清一色的罪人的刺字。
是军妓?!
也就是一些家逢变故、犯罪判刑的官家或者名门贵族的姑娘。
夏半清耸耸眉毛,眼中早是把她们全都打量了一遍。
女子们统一穿着宽大的黑衣,衣带皆是只有一根,轻易便可将那遮掩之物褪之一空。
长发也都是不许绾起,平日只能做这般放浪、不检点的扮相。
若是没有稍微军功之人做担保陪同,是绝无可能踏出这军营一步。
可即便是能够出去一趟,那等待着她们的,也依旧是耻辱与折磨的地狱。
自是脸上被刺字的那一刻起,她们这些女人的命运,就已然注定了只有来生才可改变。
却是如此一想,反倒更会撩起男人们心中的那点欲望。
我见犹怜、叫人惋惜,但又是……
逃不开千人枕、万人骑、备受蹂躏的宿命。
着实是想想,便会觉得有些兴奋。
加之军中都是男人,自然成天都是被饿狼般的目光给瞧着。
不过那些女子们的心里,该是早就认命。
否则也不会都是一副双眸无神的死相。
却是独独一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一直眸光铮亮的看着某点发呆,似有极其强烈的怨念和憎恨。
“那个是新来的?”
轻浮慵懒的声音突然在容司背后响起,吓得他一跳:
“副帮、夏公子!”
一声惊呼惊动了所有人,一堆眼睛都是刷一下的看过来。
“没事没事,熟人有点事!”
容司和另外几人陪笑着解释,让大伙儿继续看,之后就是和夏半清去了旁边。
小声:“副帮主,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好好当兵麽。”夏半清皮笑肉不笑,几分严肃。
然后又瞟了军妓那边一眼:“看来这军中的生活,甚是愉快啊。”
“属下不敢!”
容司连忙认错,另外几个人也齐声说着,低了头。
夏半清挨个瞪了他们一眼,目光虽不算严厉,可就是觉得很有压迫感。
几人头低得更下,之后就是有张叠好的纸塞到了容司掌中。
“出阵之后的大致计划我已拟好,届时你们见机行事。”
“千万记住,若出了错漏,我的处境,定然也保不了你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