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起身就是去了龙渊草跟前,极深的嗅了一口。
果然!
立马就是一阵晕眩!
但并没有太严重,而且那气味也确是很安神,也没有感觉到邪气的那种不适。
“难不成……”红莲蹙眉想想,询问般的看向岑夜。
“岑尧之前让千寻做了手脚?”
岑夜没回答,看她的一眼却是肯定:“但他没理由拿邪气来害你呀?”
“总之你先把这东西拿出去,我去找他问清楚!”
岑夜说着就是要走,却被红莲拉住,怕他打草惊蛇。
不想他倒是一副相当靠得住的口气:“放心,我以前说过的,绝对不会出卖你!”
说罢就是拿开她的手,走了。
于此同时,离开羡泱宫的夏半清,却是没有回他的太医院,沉着一张脸,往伏神殿去。
那舒怡突然就不愿再帮他探消息,当真叫他不痛快!
却无意间瞧见一女子,正独自坐在树荫之下,还在拭泪,好生伤感。
见她也不是宫女打扮,定然就是哪位公主了。
那微风抚柳,佳人垂泪的场面,他还真好这口!
何况经手过的女子那么多,燕环肥瘦,还独独没试过真正的公主,不禁心里又是动了念头。
虽然上次那军妓也还惦记着,不过军营他确是不想再去,也没必要为个妓女,做到那般地步。
况且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微臣参见公主。”过去一个揖礼,规规矩矩。
可对方只是瞟了他一眼,两眼一抹,起身就是走了,似乎是哭被人看见,很是尴尬。
夏半清自是追上去拦住了:“微臣乃是御医,外可医病,内可疗心,若公主不嫌弃,有何苦恼,自是可以同微臣说说。”
“要一直憋在心里,怕是会闷坏了公主。”
那夏家的事,她早是听过,现在面前的这张脸,宫里谁不认识?
“与你无关。”冷冷一句,就又绕开离去。
殊不知这好生高傲的性子,倒真是太合他夏半清的胃口,一番死缠烂打的手段下来,自是没有留不住人的道理。
当然,红莲除外。
之后聊过两句,才知她乃是长公主岑岚。
而她那额娘,红莲被封了皇姐之后,便一直有些不太舒坦。
“额娘就是要面子,人前不以为然的清高模样,人后就是怨我没用,没投胎成个男儿之身,简直不可理喻!”
这岑岚本就心里憋着委屈,夏半清套上几句,再是不近人情,也还是想要一吐郁结,找人发泄抱怨一番。
夏半清斜眼一瞥,瞧见她那手上,有刚被藤条抽过的红印,就是随便扯了旁边的几根草。
当作是药,揉碎了,抓过她的手给涂上,又掏出个帕子包好。
岑岚生性亦是和她那额娘一般,清高得很,宫里也没什么朋友,更没接触过什么男子。
如此一番温柔,脸上还真有些热了。
“微臣若没记错,公主的额娘,该是蓉妃娘娘吧?”夏半清装作随口谈心,却是心里另有想法。
“蓉妃乃是王上册立的第一位嫔妃,没能诞下皇子,多半还是有些在意的吧。”
“公主这般怄气,又是何必,便原谅了娘娘,多体恤体恤如何?”
“都说女儿贴心,微臣觉得,母女之间,当是多说些心里话,否则日后出嫁了,想说话,都是少了机会了。”
约是一番话真是说到了心里,岑岚愣愣,跌了眼帘:“额娘以前,是王上的婢女,王上十三岁开始,就一直是她在身边伺候着。”
“后来迎娶王后娘娘,初侍之事,才是选了额娘教导……”
“说起来,额娘也可怜,那之后虽是有孕受封,却是王上再未去过额娘宫里,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岑岚说着就是眯起眼睛,眺望着远处:“还有兰妃娘娘。”
“额娘总说,兰妃即便抢在锦妃之前诞下皇子,也压根没有指望。”
“那兰妃不过是王上与王后大婚当夜,候在鸾凤殿外的一名婢女。”
“却是不知为何,王上那夜怒不可遏,拉了她进去圆房,之后才是走运怀了龙种。”
“额娘说兰妃和自己是一类人,甚至比她更像个笑话,只是运气好,生了个男孩。”
“就连锦妃也是,前丞相势大又如何?”
“王上对王后一往情深,后来世子出生,这宫里,谁还真能够争到些什么?”
岑岚苦笑,似觉滑稽:“额娘总说她不怨了,只怪自己得不到王上的心,其实她自己从未放下过,你觉得呢?”
问题抛来,夏半清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却是现在这般反应才提醒岑岚,自己似乎对这御医说的太多了。
便又冷了脸,让夏半清勿要到处乱说,便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
看着那匆匆离开的背影,夏半清才是露出一贯轻浮懒散的笑意,眼中却是铮亮:
“蓉妃?”
那树荫之下,难得穿得一身严谨的清丽男子摸着下巴,心里只觉得自己,简直太走运了。
就这么好着心情到了伏神殿,怎料舒怡一见他,就像见到鬼,跑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