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你要相信臣妾呀!当真不是我谋划的呀!”
兰妃满脸是泪的抱着岑尧的腿,这场景,竟是同原先锦妃求岑尧的时候万分相似。
就连冤屈的神色,都是如出一辙。
众人哑然,心境与那时差的也不太多——即便兰妃真是冤枉,岑尧也不会放过她。
谁让云霞山那事,她实在太过火了。
却是红莲,也没有帮她说两句的打算。
她同舒朗勾结,而夏半清现在被舒家罩着,背后究竟怎么回事,真是摸不清楚。
至于岑夜。
对兰妃的恨,早是去蓝国那会儿就积攒下了。
现下除了满心快意,就尽是阴枭歹毒的笑意——
其实他同红莲一样,觉得兰妃多半是被人利用或者冤枉了,但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觉得畅快!
就好比那锦妃。
不让这些家伙也尝尝这般受害滋味,又怎么能深刻的体会他当年感受?
又怎么能够,对得起他在蓝国所忍受的一切?!
这些宫里的人,这些朝廷的人,统统……
又脏又臭!
光是多看一眼,就觉得恶心反胃!
那些蓝国的家伙打他骂他,还把他关在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被一群肮脏龌蹉的男人……!
他那时才不过八岁,竟是要去受那般凌辱!
除了发指的恨、咬牙切齿的恨,他当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好在他最后终于不堪折磨,断了气,让那些禽兽草席一裹,沉到了湖里。
即便不甘心,他也感谢一切能够结束。
却是煞修给了他机会,让他爬出湖底,吓得那群该死的家伙屁滚尿流,对他敬而远之!
他很愉快,愉快还能够回到白国,愉快还能够发兵蓝国。
愉快,能够将他的憎恶,他的仇恨,统统的、狠狠的还回去!
是的。
他恨。
而且回到了白国之后,他更加的恨!
雅艺轩的大堂里,那今日才是弱冠的少年,一双铮亮的眼笑得阴冷而残酷,却是一只手狠狠的握紧着拳头。
甚至连刺破了掌,都不曾觉察!
“你做什么啊?!”
看见自己脚边忽然出现了几滴殷红,红莲轻声惊了一句。
抓过手来看的瞬间,岑夜明显是下意识要甩开她,但立马回了神,便是松了力道。
她蹙眉看了他一眼,连忙掏出手绢在手掌缠了一圈。
正要放开,那手掌就是反过来,把她的手给握住了。
“……?”红莲又是看他,眉头更深,心里更是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
却是那手立马就松开,面无表情的小声一句:“手真冷。”
“你的更冷吧!”
红莲才是戳了一句,岑尧压低的嗓音,就是响彻了整间屋子:
“把兰妃送去刑部,好好审问。”
“父王?!”岑策此刻终于出了声,瞪着岑尧的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岑尧只是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冷若冰霜:“敢求情,连你也一起去。”
“王上!”这次的惊呼换成了兰妃。
之后看看岑策,疯了一般:“策儿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啊,王上!”
“我去刑部,带我去刑部吧!”
“就我一个人,放过策儿,放过他!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兰妃嘶着喊着,惊慌失措,双手拼命摇着岑尧的腿,生怕他会不答应。
岑策完全说不出半个字,已然被这般模样的额娘惊傻了。
岑尧也是愣了愣,之后也就做了个手势,侍卫便将兰妃带走。
岑策依旧杵着,并未去追。
只是看着兰妃被带出大堂,眼中便是浮出了一层模糊。
当第一滴泪划破岑策脸颊的时候,蓉妃才是抱着四皇子回到自己宫里。
而那御医,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
与蓉妃对视一眼,嘴角就是拉起了一贯的慵懒弧度。
之后两人进了房中,屏退左右。
“那毒药,当真不会从尸体上验出什么吧?”蓉妃一派娴静,怀里还抱着四皇子,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夏半清也是不讲礼数了,直接与她并肩坐下,看着怀中孩儿,像是一家人似的。
“半清好歹也是夏家人,娘娘放心。”
蓉妃笑笑,便也低头去看孩子,眸中似有凛冽:“岑赋啊岑赋,想你额娘去年抱着你,来本宫这儿耀武扬威,如今……”
“娘娘贤良淑德,只要同王上稍表意图,四皇子殿下,定然会是让娘娘抚养。”
夏半清把话接过,看着岑赋的眼神里,倒也是十分柔和,能看出是个当爹的料。
“哼,那贤妃说本宫没有儿子,可惜现在死了,没法看到她知道儿子被人抢走,会是个什么反应了。”
蓉妃挑挑眉毛,得意且残忍,转而敛起笑意,严肃看向夏半清:
“你说的那些事,当真不假?”
“千真万确,不敢骗娘娘。”夏半清还是懒散,蓉妃似乎已经习惯了。
沉声:“如此,对你有什么好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半清不过是想争口气,给夏家看看。”
“他日娘娘得势,可莫要忘怀了半清的一片痴心啊……”
说着就是抬起了那妇人的下颚,缠绵吻上了常年寂寞的一张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