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夜脸上一黑,就因为他知道,所以才不想说,自找气受!
又看看缠在手上的帕子,便是扯掉,塞给她:“还你,我不要了。”
说完就是气冲冲走掉。
又不喜欢他,又不可能嫁给他,还要成天对他好;
那个姐姐的自称,他岑夜,就是不爱听!
※※※
深夜时分,一骑快马犹似刀锋,割裂了白国京城的宁静。
那马上之人剑眉星目,一身暗红衣装,胸臆中翻滚的怒火,连这冬夜的严寒,都避恐不及。
“咿——!”
一声嘶鸣,那马终于停在丞相府前。
来人全然无视礼数,也不叩门,下马便是力道全开的两脚重踹。
轰轰!
两声之后,丞相府大门上的门闩已经断裂。
一群被惊醒的家丁护院急急跑来,看到那两人合力才可搬动的门闩,竟被从外面踢断,立马就是傻掉。
“二皇子?!”
岑策长驱直入,直往大堂:“叫舒朗出来!”
没一会儿,有些微胖的舒朗就是到了,只在寝衣外披了一件裘皮。
而舒家其他人,也都跟在后面。
却因岑策一脸凶相,止步在门外面。
岑策也不说话,只看了舒朗一眼。
舒朗立刻会意,遣走了外面的人,转头便是被甩来一句:“舒朗,你还真睡得着啊!”
舒朗愣愣,纳闷赔笑:“二皇子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岑策一个嗤笑,一个箭步上来,就是揪起了他的领子。
“你与我额娘那点苟且之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岑策声音压得很低,眼中怒火冲天,简直像要一掌打死这男人。
舒朗却只微微变了神色,没做声。
“我知你政事上有些手段,颇得父王赏识,但我也知道,你此人就是个好色之徒。”
岑策字字句句都像从牙齿里挤出来:“我小时候,你还未被贬到和安县那会儿。”
“不是经常借口去宫中,给我些吃的玩的,再是偷偷对我额娘毛手毛脚麽,难道忘了?”
“二皇子误会了。”舒朗也就否认,有点尴尬。
“下官与兰妃娘娘认识的时候,娘娘还只是个宫女,虽是被娘娘气质吸引,却是不敢有非分之想啊。”
“哼,我管你当年非分不非分,你们现在常常私会,是事实吧。”岑策冷冷。
瞪过舒朗一眼,就狠狠推开他:“我知我额娘心里想什么,但是现在……”
“今晚宫中之事,住在你家的那个御医,回来可是有说过?”
舒朗眨眨眼,显然不知道:“夏先生今晚不值班,早是回来了。”
“今日不是世子生辰吗,难道又是出了什么事?”
岑策依旧一脸的黑,耐着性子把事情说了个大概,而后一句塞来:
“舒朗,父王不相信我们母子,你这个老相好贵为丞相,该不会连救我额娘,还她清白这点事,都办不到吧?”
舒朗也没回答,只是一脸的沉思模样,似乎已经是在想办法。
岑策看他的目光,着实是锋利的可以,而且全无善意。
之后又是走到跟前,低声:“我现在并非在求你,是在威胁你。”
“你要不设法摆平这事,别怪我去父王那里揭老底,到时候……”
“要死,也绝对少不了你的!”
岑策说完就是离去,那暗红的背影,犹似一道烽火,映得舒家人的眼中尽是莫名。
“没事了,都下去休息吧。”
舒朗散了众人,独看了舒浚一眼:“你跟我来。”
两人快步去往后院,到了夏半清的房里。
“如何,丞相大人现在该是相信半清,没有献错计策吧。”
那人懒懒说着,舒朗也就认了:“的确啊。”
“若往后能够扶正二皇子,我舒家也不好控制,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说这宫里,最适合坐王位的,还是四皇子那小娃娃呀。”夏半清把话接过,然后看了看舒浚。
“少爷若着急娶红莲,便是加把劲,尽快把礼部尚书给挤下去吧。”
“等舒怡坐上国师之位,你们舒家呼风唤雨的日子就来了。”
舒浚听完没作声,表情也不多,只眸光深沉看了夏半清一眼——
这个男人,必须防着!
之后便是听见舒朗一声叹息:“可是兰妃,真要见死不救吗。”
“兰妃性子太弱,不过是个小女人,救了反倒坏事。”夏半清笑笑,很是冷酷。
尽管在宫里会被红莲他们监视着,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而且红莲也不可能全天候都跟着自己。
虽然还是很不方便,但也没影响他收集情报。
当然,舒家这边,尽管舒朗没说和兰妃有一腿。
可从他道‘以前就和兰妃认识’这话里面,夏半清也多少能联想出点什么。
毕竟他在舒家这么久,也不是白呆。
别说舒朗本就有点野心,即便没有,煽动别人,本就是自己的强项。
不过如此一想,离开义贼帮的时间,还当真是有点长了。
所以必须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才好。
那气质清丽的男子懒懒笑着,看着烛火的眼眸格外明亮:
“丞相大人,二皇子既然这么快就成了疯狗,何不干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