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夏半清就是这么盘算的,何况事情当真是顺利出奇。
尤其舒浚当上礼部尚书,岑夜那边也还是没有动静,更叫他觉得胜券在握。
然而万万没想到,岑夜一招反手,便是将他逼入死局!
本一切都是天衣无缝,也没有马脚可抓,岑夜若要发难,也只可能是身世被戳破之时。
怎料两个月后,那小子不但主动去找岑尧揭发冒名顶替之事,而且还跳过了蓉妃和舒朗,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他夏半清!
凤栖殿中,蓉妃、舒朗和舒浚皆是在场,一起的,还有国师茗薇。
无数双眼睛都是看见,茗薇掌中灵珠,在岑尧和岑夜伸手相触时,发出了极为耀眼的光华。
之后岑尧松手,便是光华褪去。
换舒家父子尝试,亦是光芒闪耀,却是换成舒朗和岑夜,就毫无反应。
“呵呵。”岑尧神色复杂的干笑两声,满是凄哀。
岑夜,果真还是自己与小妧的儿子。
不枉费自己无视礼法长幼、遭受众人指责的偏心疼爱于他。
只是对于这番结果,岑夜并没有太多感触。
他心中的那些恨,并非是仅仅一个结果就能消除的。
又或者这样的结果,反倒令他越发的无法原谅——岑尧的懦弱,无能,荒谬。
他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好是坏,是何缘由,统统,都令他觉得可笑而自私!
他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快一点把夏家的两个家伙……!
“夏御医可是认罪,妖言惑众不说,还辱骂我母后是个疯子。”
岑夜虽说的随便,但最后两个字,显然是冲着岑尧去的。
岑尧瞥了他一眼,得知岑夜已从夏半均口中知道真相,心里着实不知怎么去面对。
尽管夏半均此举是找死,可比起事态一发不可收的结果,这般情况,他也算是立了份功。
然而夏半清此刻,似乎还挺沉得住气,还能拿出一贯懒散来:
“这灵珠,须得国师大人的灵力支持才有效力,但据我所知,国师大人曾被人割了舌头,故而……”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受制于人吧。”
此话惊了众人,几乎都朝着茗薇看去,而她只是无辜而慌乱的看着岑尧。
她还需要依仗岑尧的解药过活,又怎敢将事情透露出去。
想这夏半清也是有手段之人,岑尧也就没多去怀疑茗薇,只反言相压:“你的意思是,这舌头,是孤割掉的?”
“微臣不敢,都是些道听途说的猜测而已。”夏半清还是懒散,眼中还有些得意。
其他人早是又惊,茗薇竟不是伤了喉咙,而且两人这番对话,根本就已经什么事情都讲明了。
对于此事,红莲和岑夜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舒怡这个得力助手,殊不知这些情报,早是她才入伏神殿时的事情了。
然而夏半清得意,岑夜又何尝不是!
和红莲对了个眼色,就见她从衣兜里掏出个小瓶,同时看了舒浚一眼。
舒浚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是在看她,如今见那瓶子更是一怔。
果然!
“启禀王上,红莲一直都在追查兰妃娘娘之事的真相,查得背后乃是有人用了一种名为忘忧散的迷药,可使服药之人对半个时辰内的额记忆全无印象。”
“而此药,是在丞相府夏御医的房间中找到。”红莲正言铿锵,便是将的药瓶递给岑尧。
此刻,夏半清脸上的表情才是僵硬——她怎么可能找到此药?!
转念又是恍然大悟。
难怪这么久的时间都没动静,竟是一直在让那冰窟窿制药!
如今药一制出,便就来找岑尧发难,要把自己给……!
不妙!
现下这般情况着实不妙!
到底是谁……!
夏半清脑中又是一个猛炸,狠狠瞪向了舒浚,怎料对方居然冲他一个微笑!
这病小子果真还是卖了他麽?!
想他近来也是太过得瑟,因而才是放松了警惕,不想居然,被人在背后捅了如此狠毒的一刀子!
这病小子简直是疯了!
为了讨好红莲,竟连把舒家都拖下水也不在乎了吗?!
可是即便他这样做了,红莲也是不会正眼看他的吧!
夏半清怒目看着舒浚,却又像是在悲悯的嘲笑于他,耳边,又是响起岑夜的声音。
情绪不多,只像随口说说:“丞相大人对此事,不知有何想法呢?”
“夏御医尽管住在下官府上,可对他在后宫中做了什么,一律都是不清楚啊。”
舒朗还挺沉得住气,暗地给了夏半清一个眼色,让他别乱说话。
蓉妃亦是看了看夏半清,然后撇清:“如舒大人所言,本宫不过是病情反复,而且四皇子自上次之后,身体一直很弱。”
“夏御医只是去本宫那儿瞧病瞧的多些,世子殿下又怎可以将他的道听胡说,冤到本宫身上呢。”
蓉妃依旧是处变不惊,岑夜也没在意被反驳,反正这药能否成为证据,夏半清也都非抓不可。
一旦到了牢里……
“呵呵。”岑夜轻笑,眸光阴毒。
看看红莲,她分明是有些走神,显然,还是在担心那冰窟窿心里会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