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夜？！”

红莲喊了一声，却只有自己的回声。

但肋骨受伤，她喊起来着实顶不顺，何况脚镣也是有些重，现在更是觉得走路都有些困难。

那包着脚镣的布已经松了不少，拖动的声音断断续续。

红莲这边似乎是死路，看了一下，就是跌跌撞撞的往岩洞深处走。

本以为很快就能出去，像白国那样达到森林里，却是走了很久，都一直看不到尽头。

岔路很多，她每一次都怕自己选错。

然而不管喊了多少声，都没有听见半点回答。

他不会……死了吧……

红莲让自己别想，可心里一直悬着，慌的不行，最后连身体都开始发抖。

“岑夜——！”

霍地提起一口气，爆发般，随即一口血咳出，回答依旧只有自己。

这一刻，眼里蓦地湿了。

她终究忍不住，哭了。

“岑夜，岑夜你回答我呀！”

“你就算受了伤，弄出点响声也好啊！”

“岑夜！”

“我求你了，你回答我好不好！”

那呼声穿过无尽的幽暗，到达某个人的耳朵时，已然只剩得很小很小。

只是他。

伤势太重，早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岑夜……”

“岑夜……”

那声音似乎一直没有停过，这般的感觉，叫他似曾相识。

是的。

那个梦。

那么他现在，也是在做梦吗。

如果是，便好了。

如果是，便能见到她了。

见到她好像，是真的爱着自己的，是真的，舍不得自己的。

梦里的那个她，肯定，不会走的吧。

“岑夜……”

“岑夜……”

他一直能够听见她的声音，似乎只要这么听着，就很安心。

好像连原本快要冷掉的身体，都重新暖回了些许温度。

“岑夜，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红莲啊！”

“岑夜……”

“我真的求求你了，快睁开眼睛啊……”

有什么正打在他的脸上，一下，两下，很凉。

有什么覆在了他的唇上，一股浓郁血腥味直下咽喉！

“咳咳咳！”

那怀中的人终于有了起色，翻身一阵猛咳，却是比咽下去的血，吐的更多。

她此刻提不起内力，抽不出血气，直接咬破了胳膊，拿血喂他，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本以为果然无效，却是……！

“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不等他缓过来，她便是扑上来将他紧紧抱住，亦如梦中时候那般，却要更加真实。

若非这体温和哽咽，他真的会觉得，自己又在做梦。

然而他。

只奋力提起力道，狠狠，将她一把推开！

随之瞪来眼睛里，全是憎恶！

“岑夜……”

红莲愣愣，泪痕都还没干。

他看着她，看着额间的玉扣，看着与梦中相同、却又伤痕累累的样子，看着脚踝上……

她的鞋子早是没了，显眼的不仅仅是那脚镣，还有走过许久，摩出的血迹。

那眼中的憎恶顿时裹上愤怒，但因伤势，问的虚弱：

“谁……干的？”

红莲想想，才是把脚往后面缩了缩，觉得现在并非说廉妄的时候。

然而因她这个动作，岑夜眼中越发的怒，甚至染了阴沉。

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瞪着她。

红莲还是不答，看着那一身重伤破败的男子，心中微妙。

她似乎，还能找出些曾经那少年的样子，可又好像十分的陌生。

蓦地，那伤势果真太重，岑夜又是揪紧胸口，猛地咳血。

红莲一惊，连忙过去，但还没碰到他，就是再被他一手，狠狠拨到旁边。

“你……！”

红莲心里堵着，可讲不出话。

他咳了好一会儿，不仅仅是吐出的血，身上还有许多类似利刃留下的伤口，白衣早就血迹斑斑，还在渐渐晕开更多。

然而在他的脖子上，有一个手指粗的环，看就知是灵力凝成。

环上还牵着数条灵线，直接穿进了岩石里，也不知连着何处。

比起廉妄那些破事，红莲更在乎这灵环是怎么弄的。

却是还没开口，他就越发虚弱的一个字：

“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