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桢对此事不急的,查找身世这件事,本就是不易的,自己在醒来在云水村,要查也是从那边开始,这里查的话,可能也是查不出什么的,但是叶桢还是感动于江月白在尽心尽力地帮她查找身世,于是对江月白深深地鞠了一躬:“那么,多谢江公子了。”表示自己的谢意。
江月白看见叶桢的动作,连忙侧身避开,上前一步,扶起了叶桢,说:“你是天歌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何必如此。”
说完之后听见来自后发的一身冷哼,见着梦生一脸不高兴的神色,江月白尴尬地笑笑,他忘记了梦生和道天歌之间微妙的故事。
“江公子也不必如此劳累,您只需无事事帮我查探便好。”
“无事,你也不用叫我’江公子’,这样不就太生疏了吗?”
“那,月白可好?”
“好。”
相顾一笑。
叶桢其实很不想利用江月白做些什么的,江月白人太善良,对自己这个才认识几日的人便以心相交,能助不贪图任何报酬地帮助自己,这样的人,自己真的要将他拖入这个巨大的谜团之中吗?
但是叶桢也就是想想,终究还是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不想孑然一身地生活着,她想要家,想要回到自己的家,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何方,但是总还是惦念着。
和江月白聊天的时候是丝毫感觉不到世间流逝的,等叶桢回过神来,天色已晚,秦淮河上的灯火已经亮起了一大片。
叶桢朝着江月白道别之后,便带着梦生回去,吃了晚饭之后便吹灯歇息了。
此时,一浊园隔壁的宅子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梦生一反白日里与叶桢相处的常态,娇笑着对在灯花下看信的谢永暮说话。
“你就那么在意叶桢?”玉葱般的手指便从谢永暮的手中抽过了那封江月白写给燕京朋友的信,拿在手中细细把玩。“不仅送了她一个宅子,自己还秘密地居住在了一边。”
谢永暮被抽走了信,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对着梦生说道:“你还是快回去吧,万一她醒了,岂不是要怀疑你。”转而从桌子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棋盘,在上面摆出了一个棋局。
“你让我带过去的那四人,又不是真的那么简单。”梦生毫不在意谢永暮说的话,而是反问道:“她取名’一浊园’,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她取什么名字都是她的自由。”说着在落了一个黑子。
梦生像是听见一个笑话一样:“自由?一浊园里除了二狗,都是你的人,谈何自由?”
谢永暮摇摇头,目光淡然:“我又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梦生无奈,这样也叫自由?也就只有你会这么想吧。
“估计明日里她就会来拜访你这个邻居了,你就不担心。”梦生的语气有些玩味:“若是她发现了这一切都是你……”
“到时候不出现就好。”谢永暮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
“若是一直不出现,她起疑心你又当如何?”
棋盘上黑白纵横,白色的棋子被黑棋杀得七零八落,眼看着就要败北。
“不会。”说着,再落一子。“我又岂会让她发现。”
梦生看着眼前这个不似平日里睿智的谢永暮,摇摇头不再言语。再看了一眼他才模拟下的棋盘,黑子虽然已得大势,但白子依旧有一线生机。谢永暮,你的理智,去哪里了,“你该去燕京了,聂荣始终不是你,日子一长,你可就危险了。”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的路。”谢永暮的声音有些冷,“你也回去吧,省得叶桢怀疑你。”
“那我,还是回去吧。”省得你担心她怀疑我。
说着,便极为轻快地走了出去,踩着云梯爬上院墙,翻回了一浊园。
依旧呆在房里的谢永暮此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自己又何尝看不出自己的反常。眼里一直都只有这天下大势的自己,居然会为了一个失忆的公主做这些琐事,而且,心底还有着一丝愉悦。
我这眼,究竟是何时被她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