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叶桢打发二狗去敲门,不到一会,便有青衣的小厮迎了上来,叶桢捏着散碎银子准备给他,但是那人却挥了挥手,表示不收。叶桢顿时有些尴尬,本来豪门大户的门房,都会收受一些贿赂的,但是这家的门房教养极好,根本没有收下叶桢的赏钱。只是对着叶桢行礼,说着自家主子等她很久了,便把叶桢领了进去。
一进门,只见芍药在两边夹路,土地下苍苔布满,中间羊肠一条石子漫的路,幽幽的不知通向哪里。一旁领路的小厮恭敬地站在一旁,示意叶桢独自走过去,二狗本想陪着一起,但是看见叶桢用眼神制止了自己,又想着搬来的这几日,谢府人家对一浊园的各人都是以礼相待,也不会出什么事,所以二狗也就没有强求,在门口一起陪着谢府的小厮站着,等待叶桢。
叶桢随着一条用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走了一会,便看见了自家一浊园花香的来源。
原来整个谢府里面只有一座二层的阁楼,倒是和一浊园里自己住的地方差不多。其他地方皆是种满了望春树,现在不是花期,也不知道这望春树是怎么在枝头开满一树的纯白的。
一个穿着天青色长袍的男子站在望春树下,大约也就是舞象之年,手中把玩着一根翠玉的笛子,翠绿的颜色如同江月白园子里的竹子一样。那人见着叶桢来,也没有说话,只是随意至极地望了叶桢一眼,不再理会。
叶桢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处做得不够周到,于是也就停住了脚步,离着男子约莫两丈的距离,望着眼前这个着青衣的男子。
开满了雪白望春花的望春树下,男子抬起头望着那头顶的那触手便可摘到的花,眼神之间有些落寞,不似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而且,这身形,看起来倒是隐隐有些熟悉。叶桢突然有些奇怪,因为那男子拿起了手中的玉笛,开始兀自吹奏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叶桢还在场。
也不知是不是笛声打动了男子身后的望春花,白色的花瓣随着笛声的响起而落了一地,洋洋洒洒地飞舞着,打着旋落在了男子的肩膀上,男子也不以为意,只是继续吹奏着不知名的曲子,像是与叶桢隔了一个世界。
可能是过了很久,也可能半盏茶的世间也没有,笛声停了,叶桢却落泪了。
男子也许是没有见过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在自己面前哭泣,之前那番遗世独立的样子全然消失了,拿着一块绣了鸳鸯的方帕递给了叶桢,叶桢接过方帕,将面孔上的泪痕搵干,对着眼前的男子,深深地做辑。
“感谢公子助我一浊园的修葺工作。”
男子侧身避过,扶起了叶桢,对着叶桢说道:“小事而已,何足挂齿。”
但是叶桢可不这么想,叶桢又是一长拜:“公子在横笛上面的造诣当得起在下这一拜。”就算是被称做为当世大家也不为过。
这次男子倒是没有避开,生生地受了叶桢这一礼,想来也是极为自信自己的笛声的。
“江宁,谢定安。”
“秦酒。“
“又有琴又有酒?当真是人生一大乐趣……”
“秦是秦国的秦。”
“哦,是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