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谢定安一边思索,一边念叨着这个名字,旋即恍然大悟,“那个,江宁第一才子?”
“嗯。”叶桢笑着说,“你知道么,他阿,就是爱极了这酒,便将这茗月楼以一坛’醉生梦死’作为交换,转让给了在下。”
虽说江月白并不是因为醉生梦死而将茗月楼转让给叶桢的,但是叶桢却是想要这样对谢定安说,因为在叶桢看来,谢定安此人不谙商道,对自己并无多大的自信,所以想借此助谢定安一次。
果不其然,谢定安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眼中满是惊喜,一脸狂热地向叶桢问道:“当真?”
“当真。”叶桢笑了笑,“所以阿,此事地功劳不该算在我的身上,应该是算在谢兄自己身上。”
谢定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坐下了,眉头一会皱着,一会又舒展着,没过多久发现自己将叶桢晾在了一旁,脸上满是亏欠之意,于是亲自提起茶壶,为叶桢倒了一盏茶。
“多谢。”叶桢举着茶杯向谢定安道谢,忽然又想到了被耽误了的账册,便说:“那么,谢兄,现在我们便开始对账吧。”说着朝着一直站在自己背后的念歌说道:“去请席君掌柜,让他带着茗月楼与谢府生意往来的账册。”
“是。”念歌恭敬地领命。
念歌正要往下走时,面前的谢定安却是大喝了一声,“且慢。”得亏这茗月楼的二楼不是谁都能上的,注意到此事呆人极少。
念歌和叶桢皆是一脸迷茫地看着谢定安,不知道他为何要阻止此事。
谢定安抬起桌上的茶,用茶盖掸了掸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说道:“秦酒兄,还记得当日之约否?”
叶桢皱眉,“在下…曾与谢兄做过什么约定吗?”
“此前贩售’醉生梦死’的时候,我曾说过,要将这二层的收益赠予秦兄。”谢定安语出惊人,丝毫不顾及这两层的收益是多么地惊人,而是缓缓地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张小心保存着的黄纸黑字的纸,对着叶桢说道:“现在,我履行此前的诺言了,这是契约,秦酒兄,请收下吧。”说着便将这张纸递给了叶桢。
叶桢接过,却是没有看这张纸上写了什么,而是摇摇头,“谢兄,此话,休得再提,在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怎能接下这契约呢?”说着,将契约书又递了回去。
谢定安却是没有接,而是又朝着叶桢推了过来,“这契约是在下亲自拟定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就是期望着能够拿到秦兄的手上,所以,请秦兄就不要推辞了。”
叶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下何德何能,谢兄,请你收回去吧,我是不会签的。”说着便没有再看那张契约书,将头偏向了别处。
“在下送出去的东西,可是没有拿回来的道理,秦兄不收,我便一直为你留着。”谢定安看叶桢拒绝之意很是坚定,不过却是没有死心。将契约书收回了自己的怀中,依旧说道:“等到,你愿意接受了为止,那两层的收益我是绝对不会动的。”
“谢兄,何苦为哉?”叶桢叹着气摇头,“请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是绝对不会收下的。”说着抬起桌上的茶,小小地饮了一口,示意自己不愿多说。
谢定安见着叶桢的动作,双眼闪过一丝难以窥视的光芒,“那么,我便不再提此事,秦酒兄可满意?”
叶桢的脸这才舒缓了一些,朝着念歌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下去通知席君。
念歌便朝着叶桢微微点头,转身走了下去。
长久无话。
叶桢低头饮茶,却是没有注意到谢定安墨色眸子里跳动着的火焰。
叶桢,我会让你收下的。
没有过多久,席君便上来了。
想来念歌已经与席君说了谢定安的身份,一上楼,见着谢定安便是长长的一辑,沉声谢罪道:“原来您是谢府公子,招待不周,招待不周,望公子大人有大量,宽恕则个。”说完便又再次向谢定安行了一个大大的辑礼。
谢定安见席君诚意十足,也就没有和他计较,对着席君点点头,表示自己原谅了他。
席君这才走到了叶桢的背后站定,从广袖的袖口中拿出了茗月楼的账本,双手交给了叶桢。
叶桢接过账本,将黄色丝线装订的账本放到了谢定安的面前,“谢兄,请。”
谢定安将自己手上的账本也同时递给了叶桢,叶桢却是没有翻阅,而是将账本递给了站在她身后的席君,“席掌柜,有劳了。”说完便抬起了桌上冒着青烟的茶,小酌了一口。
大约是半盏茶的时间,席君停下了翻阅的动作,便弓着身子,朝着叶桢低声说道:“东家,谢家的账没错。”
叶桢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然知晓,于是开口向谢定安说道:“谢兄,没有问题。”
“嗯。”谢定安也表示并无问题,“弄月,印章。”
“是,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