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媚身形一颤,自从成为了江文林的妻子之后,已经十几年没有人胆敢这样对她说话了,虽说这名分明眼人看都是有些水分,但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敢如此对她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此时却由不得她不拜。
公堂上,一个不知底细的三娘,一个当世大儒公羊羽,以及县衙外围等着看好戏的群众都看着她,若是不拜,这个藐视公堂的罪名是绝对跑不了的,公羊羽的身份太过特殊,连县令都不敢不尊重她的意思。
不过罗云媚到底是经营了江家多年,眼珠子一转,便抓住了叶桢话中的漏洞,“那么,三娘是不是也该和妾身一起拜呀?”
“哎呀哎呀,奴家忘记了。”三娘听到罗云媚的话,竟然是没有一丝迟疑便朝着县令跪了下来,“请大人恕罪。”
“你…”罗云媚没想到三娘竟然没有丝毫迟疑就行了礼,此时的她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跪吧,自己好歹也是当朝大员的正妻,这一跪,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更是江文林的脸,而且三娘只是一个青楼地老鸨,她跪下了,大家只会说识时务,自己跪了,那么自己则是连一个青楼女子都不如。但若是不跪,这公堂上公羊羽可是不会放过自己,他毕竟身份特殊,哪怕是江文林见着他也得恭敬地称呼一声“公羊先生”。
罗云媚终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抵抗律法,只好躬着身子,朝着县令跪了下去,咬牙切齿地说道:“妾身不识礼数,望大人不要见怪。”
此时,公堂外面围观之人见着罗云媚跪了下来,顿时都笑了起来。刹那之间,整个公堂之上都弥漫着嘲笑与讥讽的声音。
“这……”在公案上面的知县终于是审不下去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好草草地说了一句,“秦酒无罪释放,退堂。”
公堂上的讥讽声音更大了,逼得知县赶忙下了公案匆匆离去,不再看堂下一眼。
罗云媚的周身散发着圣人勿近的气息,一双眼盯着叶桢看,似乎是想以目光杀人。
贴身地侍婢见着自家夫人的神情,知道这会不是出现的时候,但是毕竟拿了食禄,也就只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罗云媚给扶了起来。
“啪!”耳光声响起,娇怯的侍婢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废物!”罗云媚无法惩治叶桢,也只好朝着自家侍婢下狠手,“都是废物!”说着,又是一个鲜红的掌印出现在了侍婢的脸上。
那侍婢眼睛一红,眼泪看着就要掉下来,不过毕竟是曾过过苦日子,这即将掉下来的眼泪生生地被自己给逼了回去,转而一脸讨好地向罗云媚说:“夫人,咱回府吧,别和这样的人计较。”
“哼!”罗云媚知晓自己现在已经拿叶桢没有丝毫的办法了,于是只好在一声冷哼后,在侍婢地搀扶下从叶桢的背后灰溜溜地绕了过去。
倒是真应了来势风雨,去势微尘的话。
“江才江光,你们被解雇了。”一个沉稳的男声响了起来,江才江光回头一看,自家掌柜席君正一脸冰冷地朝着他们说道:“茗月楼不养出卖东家的叛徒。”
“秦公子,那奴家就回了?”三娘扭着腰走到了叶桢地面前朝着叶桢道别,“哦,对了,秦公子若是有时间可得来我凤栖楼问候问候姑娘们,她们可是想您得紧…”
“三娘,请留步。”叶桢却是拉住了三娘的手,“你为何助我?”
“这不,咱心肝的梦生在你手里嘛,若是不助你,我这财神爷再也不来凤栖楼怎么办?”三娘朝着叶桢解释道,“况且,道公子离开时也曾拜托了在下,希望能够帮衬着您一些。”
“原来如此......”叶桢朝着三娘抱拳谢道:“还是多谢三娘了。”
三娘却是侧着身子避过了,“秦公子哪里的话,您要是真想谢我,多来凤栖楼看看姑娘们就好了。”
“一定,一定……”叶桢笑着保证。
围观的人见着没有热闹可以再看,也就渐渐散去了,不再注意还站在公堂之上的叶桢。
……
叶桢没有理会他们去向,而是待人散得差不多了后,朝着公羊羽做了一个长辑,“多谢先生搭救了。”虽然叶桢自己本身是不惧这罗云媚的,但是这公羊羽的出现却是省了她的一番功夫,而且在这片刻之间叶桢已经确定了,公羊羽是江月白的师傅,所以对公羊羽显得很是恭敬。
“不必,要谢,你应当向谢小友道谢,若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此事。”说着朝着公堂外剑眉星目的人盈盈一指。
叶桢随着指向瞧了过去,见着谢定安正一脸自得地看着自己,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