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古壁旧诗成。”有人又跟着说了颔联。
……
濮园诗会上的学子若是对自己手上的诗词颇有信心,大多会起身与周围的各路文人交流,若是周围的人都认可了诗作,那么这首诗便会送到座上那三位大儒的手里。如若那首诗真的作地好,座上的宁承意等人,自然也会做出相应的点评。
这个时候,湖心小亭之中也会传来了渺渺的丝竹之声,此前被点评过的诗作会由嗓音轻灵的歌女唱出来。
公羊羽坐在宁承意的右侧,宁承意的左边是一个穿着相当贵气的人,也就是此前进门时宁承意说的诚公,本名苏明允,表字是诚甫,所以众人都尊他一声诚公。他的背景很复杂,是当朝首富苏家的长辈,但就以文学、儒学上的修养来说,众人皆是心服口服的称一声诚公。不过这苏明允确是一位严师,发起怒来,却是每个学子都不想见到的。
待到夜色降临的时刻,濮园内的诗会也渐渐地进入了高潮,优秀地诗作开始慢慢在众人手中传递,叶桢邻桌的文人见着叶桢孤身一人,也就邀了叶桢一起进行品诗。叶桢笑着点头,这是她求之不得的机会,她生活在江宁城,迟早是要与这些人打交道的。
叶桢便带着念荷去了邻桌,互通姓名之后,皆是抱着拳说一句久仰久仰,其实哪有什么久仰。只是有人知晓了叶桢是此前与那谢定安传出娈童声名的人,看着叶桢的眼光便是有些奇怪,不过叶桢向来是不理会这些的。
邀请叶桢的那人叫做李文茂,也是江宁城一个颇有名气的才子,他手上正拿着拿着一张红色的笺纸,面色多有得意,“在下的这首感旧,请诸位点评二三。”说着将笺纸递给了最靠近自己的叶桢。
叶桢刚刚接过那纸红笺,见着其上所书的内容,便下意识地念了出来:
唤起窗前尚宿醒,啼鹃催去又声声。
丹青旧誓相如札,禅棍经时杜牧情。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
云阶月地依然在,旧逐空香百遍行。
念完,周围的几人便开始低着头思考,片刻之后,一片溢美之词从众人嘴中响起,说这首诗肯定会在这场诗会上扬名之类的....叶桢见着这情况也笑了笑,便从句子中挑了句上佳的稍事点评。叶桢的才学自然是毋庸置疑,待到这一番点评结束之后,众人看叶桢的神色都有些变了。
那李文茂也是也个心胸豁达之人,本身就有才学,自然是知道叶桢的点评是极好的,也就朝着叶桢笑着邀请道:“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吧…”
“这…”叶桢一听是酒,便隐隐有些头疼,想着此前才喝过,而且还感染了风寒,便一脸真挚地拒绝道:“李兄,在下适才染了风寒,饮不得酒...实在是抱歉了。”
李文茂听见叶桢地推脱之辞,也不深究,便说道:“那你以茶代酒吧。”
叶桢点点头,表示同意了,抬起了桌上地茶,轻轻地呷了一口。
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宁宇恒眼珠一转,望向正在喝茶的叶桢,高声说道:“秦兄是第一次来参加诗会,不如这轮,便从秦酒兄开始吧。”
众人见着这宁宇恒也有心参加进来,也皆是表现出了高兴的神色,任谁都知晓,这江月白去了之后,这宁宇恒便是第一才子了,见着他来,众人都是欢迎的神色。
叶桢今日来,本就是打算拂了这宁宇恒的面子,但却不知为何,听到这宁宇恒要自己先行作诗开始,却是微笑摇头道:“我可没那个本事,还是诸位先请吧。”
见他退让,宁宇恒心底闪过一丝错愕,但想到罗氏与他的交易,便依旧是一脸着冷笑说道:“上个月秦兄在那公堂上高谈阔论,摆明了自己是秀才,今日一见,竟是吝于指教,看来眼界果然极高,不知…你的功名是从何处而来。还是…用那黄白之物买来的?”
听他如此说法,场间众人才知道,原来两边早有罅隙,这是借诗寻衅来了。
座上的宁承意见着自家子侄竟然公然在诗会上寻衅,脸上闪过一丝不满,想着宁宇恒自从是被那江月白打下落了第一才子的地位后,心性便越发地不成熟了。
“哦...是吗?”叶桢饶有兴趣地望着宁宇恒,“那便请宁公子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