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桢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对那宁宇恒更发地不解了。本间房一看就是宁宇恒地房间,却有一个未着寸缕地男子在他地床上,叶桢就算是不去想也知道了两人地关系。但是正是这样的关系,叶桢更觉疑惑了。这宁宇恒自己分明是一个娈童,却还在昨夜的诗会上以此诋毁自己。他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秦兄,如你所见。”坐在床边的宁宇恒开口了,双手为还在床上之人理了理领口透露出来的风光,一边朝着叶桢说道:“昨夜那句’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其实说的,是我自己。”说完这句话,宁宇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是放下了内心的包袱一般。
那坐在床上的男子将宁宇恒为他理衣领的手打开,又直着身子朝着叶桢一拜,“在下尘风,身体有异,无法下床行礼,望秦公子不要见怪才是。”
尘风…
这不是那花汀公馆里面最红的清倌人吗?没想到他和宁宇恒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原来是尘公子。”叶桢恍然大悟地说了一句,继而站起了身子,朝着床上的尘风一拜,“在下秦酒。”
床上的尘风本是想避开叶桢这个礼的,但是下身确实有些麻木,难以移动,只好偏了偏头,受了叶桢的一拜。
相继无话。
过了半晌之后,叶桢才开口问道:“不知两位,要在下做什么事?”
叶桢相信,这两人毫不掩饰地在自己面前展现感情是有着别样的心思的。昨夜里宁宇恒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了自己对娈童的厌恶,今日却又在自己面前没有半分遮掩地表现出自己和一个男子的亲密关系。难道他不担心自己将今日所见所闻给说出去么,毕竟昨夜里的诗会,大家都是见到了宁宇恒对自己的态度的,若是自己说了出去,那么这宁宇恒必定会陷入一场关于龙阳之癖的风波,说不定他的声明也将会在这场风波中毁于一旦。所以叶桢便大胆地猜测了,这宁宇恒如此大胆地在自己面前展现了这幅场景,必定是有求于自己。
果然,床上的两人听见了叶桢的话之后,脸上便闪过了一丝喜色,在对视一眼之后,宁宇恒这才朝着叶桢斟酌着说道:“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秦兄,能够答应。”
叶桢此时心中的疑惑更甚了,这宁宇恒是宁家的大公子,背后拥有的权利必定是极为庞大的,任谁也不会小瞧一个在江宁城经营了上百年的家族。这样的背景,却还有求于自己…不知道,是怎样的事,“请说吧。”
“实不相瞒,事情…是这样的....”宁宇恒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纸,能看出上面的墨迹刚刚干透,是一张才书写没有多久的纸张。
上面的内容,确是让叶桢大吃一惊。
那上面所写的,竟然是这江宁城最大的男妓场所-花汀公馆的转让契约。上面有两个名字,一个是现在已经成为花汀公馆东家的宁宇恒,另一人…
赫然是此前与叶桢结怨的罗云媚!
“这是花汀公馆的契约书,江二夫人是尘风的东家,她手上有着尘风的卖身契,昨夜里我如此待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江二夫人答应我说只要我将你不是秀才的身份在濮园诗会上揭露出来,便放尘风自由,所以我便这样做了。所幸秦公子早有准备,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否则我可是良心不安。”说着又朝着叶桢报以歉意的微笑。
然而,在片刻之后,宁宇恒的脸色又沉重了起来,“昨夜里邀请你来濮园便是想解释这件事,但是我不曾想到那罗氏竟然是毁约,不愿意将尘风的卖身契交与我,还以此要求,让我将你一人留下来,担心我不再信任她,便将这花汀公馆的全部交于我手,说只要事成之后便能以此契约,交换她手中那张尘风的卖身契。”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叶桢听到这里,脸上已经是有些苍白了,没想到今日来赴的,竟然是一个鸿门宴,“只要将我打发在这,你便能得到尘公子的卖身契了吧。”
这个时候,尘风却开口了,带着一如既往的软糯:“秦公子,我不愿意见到宇恒再为了我做这样的事,所以我才会说服他告诉你件事的。昨夜里他为了我已经是抛却了君子之义,我不愿他再为了做这样的事。当日的尘风,在花汀公馆之中,卖艺、卖笑、以色娱人,只有宇恒会真心待我。所以,我不愿……”
不愿,他...再为了我做出违背本心的事。
“若我不愿助你们怎么办呢?”叶桢笑着问道:“此前宁公子可是刁难于我的。”
宁宇恒似是知道叶桢会这样说,在叶桢的话刚刚离口的时候,他的话便出来了,“秦兄…那句’可怜东风不惜花,可叹风姨不作嫁’,可是你说的。”
“呵…”叶桢只得是苦笑一声,想着昨夜里那首词果然还是带来了麻烦...天大的麻烦。不过她却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只有一日交情的两人做这样的事的,毕竟她可不是生性洒脱,愿意助人为乐的江月白。他们俩想让自己做的事不用想也猜得出来,无非是以身做诱饵,去交换尘风的契约书。可那罗氏对她可是一直怀恨在心,若真答应了两人的请求,那么自己的安全,便会有危险了。
所以,叶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缓慢却坚定地表示了自己的拒绝。
“若是秦兄应了在下的请求…”宁宇恒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双眸中似是闪烁着难以企及的光,“我宁宇恒愿意成为秦兄背后的影子,倾其一生,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