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石灰,可以灼目,若有危险,洒在那罗氏的脸上便好。当然,我的人也会一直守在门口,保证秦兄的安全。”宁宇恒对叶桢的要求没有半分奇怪,毕竟安全是最重要的。
这个时候,目的地也到了,这是几间有些年头的屋子,簇拥在一起,显得有些拥挤。宁宇恒和叶桢正停在其中一件毫不起眼的屋子前面。那是一间很小的屋子,上面挂着一把铜锁,屋外站着一个青衣打扮的小厮,见着宁宇恒来了,便对着宁宇恒躬身。
宁宇恒没有理会那人的动作,而是指着门口站着的那人对着叶桢说道:“这是宁远,可以信任。若那罗氏对你做了什么,你记得呼喊。”
“秦公子好。”宁远朝着微微福身,然后上前两步,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朝门推去。
“嗯。”叶桢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又皱着眉头,对着宁宇恒说道:“但是...…你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地方?”
入目是一间柴房,里面摆着玉米、小麦的桔梗,以及各种枯枝。虽然摆放得是整整齐齐的,但是地底上面可是有着厚厚的一层草木的灰烬。从上面的脚印来看,最近来过这里的人也是几天之前了。服下蒙汗药之后,必定会倒在这上面。叶桢毕竟是一个女子,还是会带着一丝轻微的洁癖。
“呃…”宁宇恒尴尬地笑了笑,“在下…实在是对不住秦兄了,濮园之内其余的地方都有丫鬟下人看守,这个地方是堆保存柴火的地方,平日里人少…也免得罗氏起疑。”
叶桢叹了口气,“好吧,我便依你…”
宁宇恒这才一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宁兄,一会我将此药服下之后,你一定要将我拖进去,最好是留下明显的痕迹,这样那罗氏才会不起疑心。”说着又想起了还在偏房等着自己的二狗,“对了,你记得让二狗先回去,他向来不会让我做这样危险的事。”
“二狗?”宁宇恒显然是对这样的名字有些接受无能,“那是谁?”
“就是我此前带来的那人…”
“为什么…叫二狗呢?”
“唔,我也不知道…”叶桢耸了耸肩,“我买下他的时候就是这个名字了。”
“原来如此…”
……
谈话至此结束,叶桢从怀中掏出了装有蒙汗药的瓷瓶,“接下来,便全靠宁兄了。”说完这句话之后,叶桢便将瓶内的蒙汗药悉数倒进了嘴里。只是一会的功夫,眼前开始恍惚了起来,正朝着自己走来相扶的宁宇恒也开始摇晃,叶桢只觉得有些困倦,须臾之间,便软软地倒在了宁宇恒的怀中。
叶桢其实是在赌,赌那宁宇恒会遵守约定保护自己的安全,并且会在这之后履行承诺。因为她实在是太需要这样的助力了,所有的危险若是能换来一个深深扎根于江宁城的宁家。那么,所有的冒险都是值得的。况且叶桢对两人的遭遇其实是颇为同情的,所以她愿意赌。但更多的,还是相信宁宇恒。若没有半分的把握,叶桢怎么可能会就此服下令自己不省人事的蒙汗药,让自己的安全掌握在他人手中。
罗氏手上那份契约其实对宁宇恒这样身份的人是没什么作用的,但是宁宇恒却甘愿受制于那罗氏,这就证明了宁宇恒并不是一个喜欢利用特权的人,而是一个臣服在楚国律条之下的,光明正大的书生。看起来他似是有着大气魄,但是却还是生根于那儒家的经典之中。故而,叶桢大胆无比的赌了一场。赢了,便能拥有宁宇恒手中的宁家,输了,不也就是被那罗云媚羞辱一番罢了。叶桢可不是有着文人风骨的学子,脸面对她来说,远远是没有那么重要的。
这,是一场豪赌。
抱着叶桢的宁宇恒见着药效起得这么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便依着叶桢此前的说法,将叶桢给拖进了柴房,一边拖着,一边感叹着:“这秦兄身子怎么这么软,像个女人似的。以后我和尘风可得好好给他补补。”
拖进去之后,宁宇恒便从柴房中走了出来,一直在柴房外守着的小厮见着宁宇恒出来了,便从内里掏出了一个钥匙,将柴房给锁上了。
“宁远,去通知秦公子带来的人,说秦公子今日在濮园用膳,叫他晚上再来。然后再去通知罗氏,叫她过来。”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