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二狗单膝跪地,一脸的冷煞,似是对云三娘的态度有些不满,“主子现在生死不明,请大人出手吧。”
云三娘笑着摇了摇头,“没人比我更了解咱们主子,从三年前凤栖楼刚刚出现我便知道…那罗云媚将主子带走,以主子的能力,还对付不了一个区区的罗氏?呵…我们只需要等着主子出现便好。在这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大人。”二狗脸上尽是严寒,“若您不动手…我自己去!”
云三娘扫了一眼二狗,轻笑着摇了摇头,“那你便去吧…我不会阻止你,同样,我也不会给你任何的帮助。”
二狗朝着云三娘再次磕头之后,便直起了身子,不再看一眼端坐着的云三娘,推门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念荷见着两人的剑拔弩张,只能是沉默不语,在凤栖楼,她与二狗的身份同级,无法对云三娘提出的话有什么质疑。这,便是楚国暗卫严格的上下级制度。二狗因为与叶桢呆在一起的时间较多,故而真心为主,敢于顶撞上司,但是念荷,却是不敢的。
云三娘见着念荷还停在这里,丝毫未动。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微笑,“念荷,你是否觉得我的决议不妥?”
“不敢。”念荷上前一步,弓着身子说道:“大人的想法,属下不敢擅自推测。”
“真不可爱。”三娘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轻轻地勾了勾耳畔垂下来的青丝,细声说道:“陛下曾说,只要主子没有遭遇生命危险,我们便不能动手。一动手,这江宁城内的老狐狸哪里不会知晓我们背后的人。这几年,咱凤栖楼被埋进来的细作…还少吗?”
“可是...万一…主子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念荷皱着眉,似是试探着问道:“主子毕竟是金枝玉叶,若是...真出现了什么意外,我们可是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唉...你们还是不信任主子的能力,也罢...三年前也就只有我能与主子朝夕相处罢了,你们不知晓主子的能力,也没什么。”云三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轩窗,“三年前,主子远在燕京,仅仅凭借几次的书信,便将这秦淮两岸的青楼楚馆统统积压下去,令凤栖为尊。这样神鬼莫测的能力…我相信,这世上,若非主人甘愿,否则…没有人,能真的强压住主子。”
“大人…”念荷没有想到,这偌大的凤栖楼竟然是仅凭借着一纸书信便立于江宁...
“呵...等主子出现之后,我们便动手吧。虽然会暴露出一些底子,但是我们也要让江宁城那个所谓的贵人知道…到底谁,才是真的贵人!何况,那宁家,又何止眼前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是。”念荷恭敬地俯首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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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谢府。
望春树在萧瑟秋风的吹拂下,脱去最后一片树叶,以往郁郁葱葱的庭院,此刻洒满了枯黄的落叶,入目尽是苍凉。那座二层的小楼内,没有传出任何光亮,如同被黑夜吞噬。石桌上,一盏油灯孤零零地闪烁着,灯花落尽,灯油顺着灯壁滑落下来,似是灯花落地眼泪。
梦生抱着一坛酒,往自己嘴里灌着。暖色地灯光衬着琥珀色的酒光,显得颇为诱人。又灌了一口哦之后,这才朝着黑暗的地方说道:“弄月…去找叶桢吧。”
“梦生姑娘,您没有权限命令我们。”也不知是何处传来的声音,冷若幽冥,“公子离去时…并没有下这样的命令。”
“呵…你别说你不知道叶桢和你家公子的关系…”梦生放下酒坛,随意地抹了一把自己唇上的酒水,“这叶桢...说不定会成为你主子。”
黑暗中的人听到梦生的话,似乎是在思考...半晌之后,幽冥般飘忽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梦生姑娘…您说的是对的...可是,我并不认为公子的部下要冒着被楚国暗卫发现危险,去救一个楚国的公主。”那声音又停了一会,“若是公子在...相信他也不会这样做。”
“呵…”梦生摇了摇头,知道以谢永暮的性格,确实会像弄月说的做…此前这样对叶桢,只不过是因为叶桢的存在,没有丝毫的动摇到自己的根基。若是现在要以自己手下的部署去寻找叶桢,虽然是会找到,不过楚国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谢永暮在江宁城的部署…绝对是会被发现的。
这样的险,他是绝对不会去冒的。
梦生又抱起了那个酒坛,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前襟上已经是沾满了酒水,胸前的轮廓隐隐地被展现了出来,“罢了...既然选择了他,我便帮吧。”
说着,梦生又饮了一口,然后将酒坛朝着黑暗中的某处推去。
在听到一声闷哼之后,满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