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终究是自己在江宁城第一个仆人,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叶桢还是心有不忍,所以,她仅仅是用了烟罗媚行,而不是直接一箭射死。她对二狗,还保佑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她真的是捡到宝了,那二狗的能力,真的有那么厉害。
于是她上前一步,蹲下了身子,将二狗拖到了船上来,轻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二狗的身子颤抖着,牙齿咬地紧紧的,像是见鬼一样地看着叶桢。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温和无比地主子竟然会对自己下这样的手,晃了一眼,才看到了叶桢那双白色的鞋子上面沾满了血迹,这才哆嗦着说道:“凤栖楼…”
凤栖楼?
叶桢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江宁城公堂上的那一幕。
……
“凤栖楼的三娘阿,您忘了?”三娘再一次点了点叶桢的胸口,“您可是好久没来看望姑娘们,姑娘们可是想您得紧阿~”说着脸上又是一番嗔怒的表情,自是一番丰韵在其中。
……
难道…在很早之前她就认识自己,所有才会不顾自己的身份,上了公堂,才会有了公堂上面的那一幕,从她的话中,可以确实地感受到,她对自己地善意,那样的问话,在当时看来,正常无比,但是现在再回想起来…难道是她想借此了解自己到底有没有失忆么?
茗月楼一案,自己的主意力几乎全部集中在了谢定安为自己寻来的公羊羽身上,对那不请自来的云三娘并没有多想,以为她真的是承了道天歌的情,而来相助自己,但是现在想来,根本没有那么简单。这凤栖楼…竟然有着让宁家都无法察觉的势力…它的背后到底是隐藏了什么。
二狗身子的抽搐还在继续,本就是湿透的衣衫现在看起来反而是像溺水之人一样。叶桢终究是不忍看到二狗的样子,叹了口气,将怀中的白色帕子掏了出来,放到了二狗的鼻尖。
轻声说道:“我一直信任你,所以在面对你的背叛时…我才会下这样的手,毕竟…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
二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叶桢心中的地位竟然是如此。他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告诉叶桢自己背后的究竟是怎样的力量,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懊悔。
待到解药的药效发挥了作用,二狗这才喘着粗气,红着脖子地向叶桢说道:“小姐,我不知道凤栖楼到底是怎样的,但是...三娘说…您是凤栖楼的主子。“
凤栖楼的主子?
绕是叶桢拥有千百智计,但仍旧被这样的消息震得说不出话来。
若是这样…那么一月前云三娘的动作便有了解释…可是,若自己是凤栖楼的主子,那么云三娘第一次见到自己,也不会是那样的反应...初次见面之时,她仅仅是对道天歌恭敬,而对自己,却是只保持了一个老鸨应有的态度,并未曾对自己另眼相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桢突然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她现在...唯一想要见到的,只有谢定安。只有那个于自己定了终生的谢定安。
“小姐?”二狗望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画舫,看了一眼还在发呆中的叶桢,不由得出口试探着说道:“宁公子他们来了…您…是不是要见他们?”
叶桢的思绪被二狗的喊话给掐断了,但她也没有怎么怪罪二狗,只是看了一眼遥遥驶来的画舫,低头对着二狗说道:”你先回去,别让他们瞧见了。去我闺房,将妆镜下面压着的东西拿来,然后再到文德桥寻我。”
二狗不解地看着叶桢,“可是...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不如,明日再…”
“你去不去?”叶桢皱了皱眉,随口向着二狗解释说道:“随我去燕京,今夜就动身。”
“是。”
二狗终于是想到叶桢想做什么了,脸上闪过一丝愉悦的笑容。燕京...那不就是谢公子所在地地方么?他向来是喜欢谢定安这个巨事无遗的人,这一个多月来谢定安为叶桢做的事他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他是赞成叶桢去寻找谢定安的。至于之前被叶桢下药的事情,早就已经忘到了背后,反而是有些庆幸,自己遇上了这么好的主子。
按照楚律来说,二狗现在完完全全是叶桢的人,但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可是背板了叶桢的,若是根据律法来判刑,那么他现在绝对是已经身首异处了。但是他现在却只是被小小的惩戒了一番,二狗如何不开心。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审时度势的平凡人,所以,他面对这样的叶桢,只能是更加忠心,而不是心生怨怼。
于是他朝着叶桢行礼之后,便双脚微蹬,纵身入江。
不多时...画舫便缓缓驶近了…
微凉的夜风将叶桢散乱的发丝吹起,淡淡的月华笼罩在她的身上,将本是染满了鲜血的白衣衬得有些出尘,那些代表了杀戮以及无情的血迹,在现在反而妖冶无双。背后的火焰依旧熊熊燃烧着,叶桢的唇上,却出现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魅若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