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异于常人的碎金色眸子…怎样,都是不好的。
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懂那些,也不知道他身上那些红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更不知晓我眼睛其实是碎金色的,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眼睛的问题。所以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
一个没有教养的臭屁漂亮小孩。
哈哈...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当真是天真。
于是我在那之后,便变着法子来作弄他。丫鬟们自然是朝着我这边的,所以在那一两年里,他没有少被我作弄,每一次都是弄得灰头土脸。
但我疑惑的是,为什么好几次他明明都要哭出来了,却硬生生忍了下去,也不曾向父亲告状。于是我便变本加厉起来,串通着伺候他的仆役一起作弄他。
……
就这样过了三年。
他也习惯了我这个师妹的性子,于是也就不再理会我,只是更加尽心地学习父亲交给他的东西。
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大侠。
他的剑术天下无双,在他化名为少司行走天下之时,便被人尊称为剑圣司少。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父亲同样厉害的,还有占星术与轻功。
父亲教给我的,便是占星术和轻功。他说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打打杀杀,手上少蘸点血腥,只要学会逃跑便好了。所以父亲交给师兄的,是剑术。
但是在后来还是将轻功交给了师兄。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将他那举世无双的剑术交给师兄,后来我才知道,父亲要师兄,成为我手上的剑,处理我不能处理的血腥。
那个时候我爱偷懒,觉得那些东西太过枯燥,便只学成了父亲的占星术之后便没怎么学了,所以轻功我只是半吊子水平。
师兄与我不同,他的性子很沉稳,自从父亲将剑术交给他之后,时常是天不亮便起床练剑了。那个时候正值下雪天气,天地之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渭南这地常年阴冷,所以每每到了冬日,我都恨不得在房内烤着暖炉呆上一天才好。有一日,我腹痛难耐,只得强忍着寒冷,半夜起来。但没想到,他竟然在铺满了雪花中的庭院继续练那些剑招,丝毫不在意严寒的天气。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我便动心了吧。
只记得那夜,月映雪山,夜间微微清亮,照的他那张容颜显得愈发清美无尘。那个时候或许他刚刚练完,靠在庭院中央那块巨大的青石上面稍事歇息。我在墙角看着有几粒雪落到了他肩上,不知怎的心头一动,做出了一个从小到大都不大敢做的动作。
我踏前一步,不由自主地使出了我那半吊子地轻功,细心地伸手,想将他身上的雪花拂落下来,动作很温柔。
但是我最终还是半吊子的轻功,在动脚之前便被他发现了,他退后了一步。
这一步退后所拿捏的时刻以及距离,分寸无不妙到毫巅,让我的右手有些尴尬地停留在了空中,距离他的肩膀,大约有半尺的距离。
“回吧。”
他这样跟我说着,从自己身上解下了御寒的长袍,披在我身上,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其实那个时候他的外袍已经被雪水打湿了,没有半分的温暖,但是我那个时候却依然觉得...那件长袍,比父亲的怀抱更加温暖。
我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这样一个认真至极却又隐忍克制的人,在失去了那些过去后,那他的将来会是什么模样?
庭院深深深几许,从那以后,我每天极其自律的清晨起床,进行武道修行,只为了随着他的脚步,晚上也会抽出一些时间,在暗处看着他练剑,大部分的日子都过着这样舒心的日子,一边学着占星术和轻功,一边偷窥着我那个容貌俊朗的师兄,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所谓日久生情,便莫过于事。
师兄认真的样子自然是被父亲看在眼里的,每次见了父亲,他便拿他与我对比,说师兄如何如何,我又如何如何......
每次听到这些,我恨不得将师兄的手脚筋脉都悉数挑断才是。不过那个时候师兄剑术已经小成了,所以我也只是在心底想想,并不敢付诸行动。而且,我那师兄,其实也不是最初的老实好欺的样子。拥有那双从小便清亮至极的眸子,怎么看也不是愚钝之人。
待到我十三岁,与他开始渐渐熟悉了之后,师兄兴许是觉得成天疏远我这个小师妹似乎不太好,便主动向我接近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我眸色异于常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