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却又暗自抚额。谢永暮越强大,那么楚国所受的伤害便越大。
这样一想,叶桢便不知道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悲哀。
谢永暮没有给她更多的思索时间,而是将叶桢引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坐下,为她倒了一杯清茶,问道:“九儿,你那儿可曾有暗卫天牢的地图?”
叶桢瞟了他一眼,抬起茶便说道:“不必,明晚我一起去便是。”
她并不疑惑为什么他的手里没有地图,因为暗卫司地牢的地图向来只有四人可以观看。一人是暗卫司的指挥使,一位是暗卫司提司。剩下的,但是当今皇帝,以及...暗卫司地牢的总头了。如刘金俭的身份,想要看到地图,要拿到暗卫司指挥使、以及提司的手令,才能在暗卫司暗骑的监视下观看,不能临摹,也不能带走。
谢永暮听到她的话,苦笑了一番,也暗自为自己将才有些鲁莽的问话感到后悔。
叶桢在自己面前,首先是清九,才是叶桢。
但是在楚国的利益面前,她首先是叶桢,其次才是清九。
自己这般大大咧咧地便要她拿出机要图,虽然他相信,以两人的默契,她不会怨自己什么,但终归还是会生一丝不喜。
“永暮。”叶桢低低地唤了他一声,“并非是不愿给你,而是…我手上并没有暗卫司的地图。暗卫司是父皇一手建立的,前身是拱卫司。我倒是知晓以往拱卫司的地图,但是暗卫司...以及监察院的地图…这么多年后,连我都不曾知晓。”
“父皇的性格我知晓,但是现在我未曾见过地牢,我也不便轻易下结论。而刘金俭从暗卫中除名,想来如今的暗卫司地牢守卫定然是翻倍的,若是贸然前去…”
她长长地拉了个尾音,知晓面前的谢永暮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意思。
“若是带我去,我也能够指点一二。早日寻到谢家老小,并将刘金俭救出来。”
……
谢永暮眉头一皱,便知晓了叶桢的意思。
她...只是想尽最大的能力,帮助自己罢了。帮助…自己救出曾经危害她的国的人。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情...要让他如何相报?
下一刻,却又听到叶桢有些柔和的声音传来。
“何况,若有不慎,以我要挟,想来也不会有人敢对你怎样。”
……
这句话说得很快,但是在谢永暮的耳边却变得很慢,很慢...如同一首被清丽少女所吟唱的诗,一字一句地传入他的耳中。化作一捧春日的细雨,润湿了他的整个心田。
他便笑,随后上前轻轻拥住。
“好。”
他这样回答。
他并不是愿意让她以身涉险,只是不愿…让她伤心罢了。
他是那么地了解她,知晓她看似淡然的性子下有多么汹涌的内心。若是不应,以她的能力,怕是自己前脚刚刚出了醉仙阁,那么她后脚便跟上来。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她带在身边,将其牢牢地看住。在自己身边,还能护她周全。
突然,他向叶桢问道:“怎么突然愿意这么做?”
她一愣,仔细想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帮他将谢家上下,以及刘金俭救出来。毕竟对于她的国来说,他们都是罪人。但是她却愿意就这么救了,丝毫不在意他们的从前。
叶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在谢永暮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才听到她开口说道:
“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因为那是你要做的事情罢了。”
“并不是我叶桢天生贱骨,喜欢在别人伤害了自己所守护的国家之后还愿意死心塌地的帮着他做事。而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谢永暮。那,我便认了。”
他生平第一次,对两人接下来的路不会再有顾虑。她是清九也好,她是叶桢也罢。自己只要认定了,她喜欢自己,而自己也爱着她。这,便够了。如果最终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那么路途中经过多少次的错失都没有关系。只要在终点,还能看着她,对着自己笑,用软软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便好了。
手中的热茶已经快要凉透了,叶桢将手中的清茶悉数饮入口喉。朗声道:“当然,救出他们以后,你得保证,他们不会再出现在楚国。”
“好。”
他笑着回答,而后伸手,将她揽到了自己身边。
最后,在她额上,轻轻地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