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暮看着他们离去之后,便抱着叶桢轻飘飘地越上了墙头,最终轻飘飘地落了地,再将叶桢放了下来。
叶桢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后,还是小心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没过多久,叶桢便见到了一处用青砖砌墙的屋子。门口大开着,外面吊着两盏孤灯,也没有什么人在门口守着。孤零零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婉约似凄苦的词人。
谢永暮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小声问道:“九儿,这般大摇大摆地进入...真的没有关系吗?”
叶桢点点头,道:“无妨,以前听父皇说起过,暗卫司的天牢是没有人守着的,只有地牢,才会有人守着。”
谢永暮看了她一眼之后,便牵着她的手朝着那个青砖砌成的屋子里走去,丝毫没有半份犹疑。叶桢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侧脸,一抹浅淡的笑便挂上了脸颊。
推门之后,便看见里面的景色。
与京都府长长的走廊两边分布着同式样的牢房格局不同,暗卫司的天牢是各种形式的牢房都有,倒是不像天牢,而是像一处普通的民居。因为谢永暮甚至看见了内里有全套桌椅板凳与雕花大床的牢房。不过里面关押了犯人的牢房很少,走了一圈,谢永暮也仅仅发现三个罢了。
叶桢在一边随口解释道:“暗卫司与京都府不同,这里是关押大臣的地方。”
谢永暮瞄了一她一眼,“那么关押刘金俭的地方在哪里?”
叶桢却摇摇头,随口说了句不知后,便继续在这里面晃荡着。过了不久,她才在一处不起眼的牢门前停了下来,示意谢永暮打开牢门。
谢永暮看了看周围,突然勾起了嘴角。心想着,不愧是九儿的父亲,竟然是将地牢设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此处,赫然便是入门后左手边的第一间牢房。
打开后,她将脚底下的干草随意踢开,指着地上那一块刚刚显露出踪迹的大铁皮道:“这里应是地牢的入口吧,进去之后,便会有守卫了。”
谢永暮点点头,下一刻手中便出现了一瓶淡蓝色的瓷瓶。随口对着叶桢解释道:“这个只是让他们睡个好觉罢了,不会对他们有什么伤害的。”
叶桢点点头。
谢永暮便从怀里摸出一粒白色的药丸,递给了叶桢。
叶桢随口服下后,便看见谢永暮已经将地上那一大块铁皮给撑了起来,而他手中那瓶淡蓝色的瓷瓶也消失不见了。她仔细地嗅了嗅,却是没有发现半分奇异之处。依旧是很普通的老木腐朽气息,和甘草的清香味道。
一处向下的楼梯从脚边出现,谢永暮对着叶桢说了一句,等他出来后,便率先走了进去。
待看见下方的暗卫已经昏睡之后,才又走了上来,道:“九儿,你继续在上面等着便是,我下去寻了刘金俭他们便上来。”
叶桢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地牢的地点已经找到,那么凭着谢永暮的身手,救出几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
过了半晌,她便听到了下面传来的窸窣声响,下一刻,便从内里出来了两个衣衫华贵的中年夫妇。以及..走路有些颤抖的,身穿黑色刺绣蟒纹的原暗卫司右佥事,刘金俭。
许是在里面谢永暮便和刘金俭说过了叶桢的身份,所以刘金俭一见叶桢,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对着叶桢直直的磕了个响头,喉咙干涩地说道:“罪臣刘金俭,参见长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千岁。”
叶桢见着他身穿蟒服低眉顺眼的样子,突然觉得一阵烦闷,在两声低低的惊呼声中,一计响亮的耳光声便从此传开。
“你还知道你是臣?”叶桢大怒着问道。
刘金俭低着头,不敢看叶桢的眼。一缕血红,从他嘴角蜿蜒而下,但他却不敢伸手将它擦去。而是继续朝着叶桢磕了三个响头,“罪臣...愧对陛下,愧对先皇,愧对大楚…但罪臣,不悔。”
罪臣,不悔……
叶桢突然感觉眼前一阵眩晕,下一刻便要倒地。好在后来从地牢中出现的谢永暮眼疾手快地将她拥住,让她免受了落地之苦。
“本宫问你,我大楚,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叶桢半靠在谢永暮的身上,目光直直地盯着刘金俭那双倒三角的眼问道。
刘金俭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磕头。
……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金俭本是受伤的膝盖上已经染上了鲜血,而他的额头也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血丝。叶桢眼皮子终究还是浅了些,见不得这些事。最终还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靠在了谢永暮身上。对着刘金俭说道:“罢了......以后,你便不要再踏入大楚的土地!”
“多、谢、公、主、殿、下。”他缓慢而坚定的磕头谢恩,如同终于放下一个陈年的包袱一般,轻松惬意。身边谢家夫妇便扶着他从地上起来。
……
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暗卫司地牢里,一个似是熟睡的人影动了动,一双有些浑浊的眼便睁开了。他看着刚刚叶桢所处的位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毕竟是暗卫司的地牢,怎么可能这般容易便令人闯了去?
……
没过多久,谢永暮一行人便在刘金俭的指点下,从暗卫司防卫薄弱的地方翻身出去,回到了醉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