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语成谶(已改)
2015-10-14 作者: 尘兮
第九章 一语成谶(已改)
陈启明刚刚要说话,便被谢永暮的表情给逼了回去。
叶桢却没有注意到谢永暮的动作,见着陈启明一直没有动作,便上前了两步,对着陈启明狠狠地踹了一脚,指着自己说道:“本宫是叶桢,本宫是长公主叶桢,本宫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陈启明身子一颤,刚刚想反手将她推开的动作也顿了下来,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便觉得与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有五六分相似。正要再次提出自己的疑问时,面前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桢已经被在他身后的谢永暮给拖进了身后的太子白账。
“放手!”叶桢挣扎无果后,狠狠地在谢永暮手上咬了一口,“我要回去,我要会燕京,我不能见着我大楚的子民受苦!”
谢永暮被咬了一口之后,也未曾松手,而是粗暴地将叶桢给抱了起来,放到了中间那张软塌上,回头对着已经惊醒的聂荣吩咐道:“让弄月过来,把外面的人都换上黑羽卫。”
聂荣和乔装过来的禾粟对视了一眼,便恭敬的转身离去。
随后,谢永暮将自己脸上的东西一把抹去,缓步走到叶桢面前,对着叶桢问了一句,”你回去,你回去就有用了吗?”
叶桢垂下眼帘,望着一边桌子上已经燃烧了一大半的红烛,低低地说了一句,“可…我总得做些什么……”
谢永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坐到了叶桢的身边,宽慰道:“盘踞在安庆的苏家...不会见死不救的。叶...叶煜想必也预料到了今年的年景,肯定会有应对之策。九儿你即便是现在回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两江总督张定香也并非庸人,安庆一带的灾情会被稳定下来的。豫章、宿松、凤翔、扶风…这一路都是官道,运送军资也可以来得及,九儿…他们,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可是六个州阿,可是占了三分江山……”叶桢无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发,“沿路都下着大雪,即便是官道…但运输也颇为不易。年末,农户也刚刚交了租子,这样的年景…”
叶桢说着,心便越发地沉了下去。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又开始急躁了起来。下意识地便要站起来,冲出帐篷,赶回燕京。
谢永暮一把将她拉住,死死的摁住。道:“九儿,江宁一带向来繁华,距离安庆也不远,如今安庆受灾,江宁的知州不可能不救济的。豫章张家…两家总督之家,现在肯定也有动作了。九儿…凤翔和扶风,距离燕京不远,现在只用将信送往朝堂便好…相信还来得及。”
叶桢转过头,看着面前说得笃定的谢永暮,紧咬了牙关,一行清泪缓缓从眼角流出。温厚的手掌将她死死压住,以往熟悉的温暖从她的肩上传来,却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谢永暮,一字一句地说道:“永暮,你就不要骗我了。为人皇者...不可能不懂,豪门大阀才是祸国根源…最不能相信的,便是他们。我不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些吸取血汗的豪族身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后的谢永暮狠狠推开,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在即将出账门的一刹,猛然回头道:“永暮……我想不能和你去上京城了。我要回燕京,我要去帮我的皇弟。六个州的灾情…永暮,大概过了几日,流言便会四起了吧。山东豪族势必会在朝堂上挟着灾情向叶煜发难要价…叶煜…他甚至比我还要小...这样的危难。我叶桢,不能让我的弟弟一人面对!”
帐内跳动的烛火将她有些苍白的脸照得明明暗暗,眼角的泪花一直顺着脸颊一路向下,将前襟上那朵红梅染得深沉似血。她的身形颤抖着,回头,看着身后的谢永暮,轻轻说了一句,“我喜欢你,我叶桢,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可是…我真的要走了。”
谢永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捏紧了双手,对着她狠狠地吼了一句,“罢了,回来。当初的绢书,还在!”
叶桢脚下的步子一顿,身子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子便萎了下来。看着身后眸色深沉近墨的谢永暮,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是说…你、早、扔、了、吗?”
谢永暮上前,狠狠地将她带回了怀里。他知道,只要他说出了这件事。叶桢,必定不会再如往昔一般,与自己心心相惜了。但是...只要她还在。只要她未曾离去...便是值得的。
叶桢看着面前不肯说话的谢永暮,想将头别过去,却被谢永暮死死的稳住,她索性便闭上了双眼,不肯再看他的眼。
谢永暮有心让她看看自己,但是又唯恐伤了她。只得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叶桢耳后的睡穴重重一按。叶桢便在心不甘情不愿中,昏睡了过去。
将她放到还带着余温的软塌上,用一边的锦缎仔细盖上之后,才对着外面,唤了一声,弄月。
片刻之后,弄月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见着昏睡的叶桢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恭敬地低着头,等着谢永暮说话。
谢永暮看着在光影下越显得柔弱的叶桢,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那张有些粗糙的绢书,留念似的看了它一眼后。便从自己的袖子上撕下了一块布,包好。递给了弄月,吩咐道:“把这东西,送到叶煜手中。”
弄月猛地抬头,他是谢永暮心腹。自然是知道刚刚自家主子拿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了这件东西,整个黑羽卫已经忙活了好几年。为了一个女子…自家主子竟然是将它这般轻易送出……
他颤抖着,不肯接过。
谢永暮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起身,便直接将东西放到了弄月的手中,说道:“去吧,我意已决。”
弄月扑通地跪倒在了谢永暮面前,抬头,声音嘶哑着喊道:“殿下!”
“本王说,去!”谢永暮重重地挥手,便别过了头去,不再看弄月一眼。
弄月一手砸到地面上,有鲜血溢出,他狠狠的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叶桢。
明明…公子是这般雄材伟略的人。却因为愧疚,便付出了这么多。明明...那老狗也对我北吴做出了那么多不堪的事,但为什么。这一切却要让公子承担……
“是......”